唐夫人脸上更是笑成了一朵花,她知道,现在有多忍气吞声,将来就有多为所欲为,所以,忍一时之气没什么大不了的,立即添油加醋道:“是啊,老太爷放心,全府上下喜欢绯儿喜欢得不得了,两家又离得这么近,绯儿什么时候想您了,来回不就一个时辰的工夫吗?”
这倒不全是假话,唐府上下的确喜欢乔弈绯…的银子。
施夫人笑着催促道:“我说乔老太爷,您就别犹豫了,赶紧定下来吧,这样的好事可是千载难逢,乔小姐肯定是整个宁城最让人羡慕的姑娘了。”
虽说施夫人对乔家的拿乔托大颇有微词,但对唐家人仗势逼人的行径同样不齿,奈何形势比人强,谁叫她丈夫官位低唐大人一级呢?再不甘不愿也只能被人当枪使一回。
不过,任由这群女人说得天花乱坠,乔怀鑫始终一言不发,慢慢地用茶盖波动浮在水面上的浮叶,表情平静得让人完全看不出心中所想。
唐太夫人见已经给脸给到这程度了,乔怀鑫居然还不见好就收,不免有些生气,商人就是刁钻,毫无大家风度,更无大局观念,一门心思都是些见不得光的小家子气和蝇营狗苟。
唐夫人也渐生不满,如果说五天前乔老太爷是不满唐家的诚意还说得过去,今天可是把诚意做到家了,整个宁城都知道,乔家够风光了,里子面子都有了,还端着拿着干什么?真想把他当祖宗供起来?
唐太夫人和唐夫人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静默片刻之后,还是唐太夫人开口道:“如今天时地利人和皆好,亲家到底是有什么顾虑?不妨说出来,一切都好商量。”
多年商海沉浮的乔怀鑫自有城府,此刻无论他多么生气,表面上都不会表露分毫,始终是和蔼可亲的模样。
他微微一笑,“唐太夫人,唐夫人,诸位夫人,乔某不才,孙女得唐家爱重,本是她的福气,可惜…”
他话还没说完,唐家人的脸色已经肉眼可见的沉下来,阴云弥漫,这乔老太爷真是给脸不要脸,也太不识抬举了,不过到底是有求于人,她们再不满也只能忍着。
“可惜什么?”唐太夫人按捺下心头不满,耐着性子追问道。
“可惜乔某膝下只有一个孙女,惭愧啊,她被我娇宠多年,性子已然十分跋扈。”乔怀鑫话里有话,“不修琴棋书画,女红懿德,终日只知吃喝玩乐,游手好闲,宁城三教九流的地方她皆是常客,日后怕是辱了唐家门楣。”
原本热闹的大厅瞬时静默下来,一种诡异而微妙的气氛在人群中迅速散开。
唐太夫人和唐夫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乔弈绯是商户女也就罢了,没想到乔怀鑫居然当众说她人品不端,哪有这样说自家孙女的?分明是想打唐家的脸!
唐衡知却知乔怀鑫并没有说谎,乔弈绯本就是这副德行,不过私下怎么议论都无妨,但是当众说自己费尽心思想要娶的女人是这等货色,实在叫他脸上无光,他仿佛又一次看到了同窗学子背后对自己的指指点点。
其他夫人们此刻皆聪明地装聋作哑,却个个心如明镜,不管乔老太爷说的是真是假,这话都在打唐家的脸,这等难登大雅之堂的姑娘,偏偏唐家还上赶着要赶快完婚?到底得有多急切啊?平白无故让人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