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风舟狡辩道:“咱们又不是下山,只不过前往王大人处报讯罢了。”
枢密院两位副使大人张易与王约,一向不和。
正巧这队搜查官兵乃王约部属,军官闻言点点头道:“既如此,你们过去罢。”
云若惜一拱手,道:“多谢大人。”
二人心内‘嘭嘭嘭’直跳,约莫半个时辰终于行至雁山之下。
云若惜褪去天道盟装饰,恢复了原本女儿状。只见她肤润如温玉,貌娇姿秀丽。
叶风舟忍不住想起了伊无双和冷小宛,鼻子一酸差点流出眼泪。
云若惜问道:“叶大哥,你与属下一起走么?”
叶风舟摇了摇头,道:“我须寻找另几位飞龙卫使,再另作他计。”
骤然人影一闪,面前出现个大和尚含笑而立。
叶风舟禁不住心下一慌,忙道:“谷梁前辈,咱们又相见了。”
谷梁飞鹤哈哈大笑,道:“小子,这位姑娘是谁?”
叶风舟意念急转,道:“她乃在下的妻子,名唤云若惜。”
谷梁飞鹤‘咦’了一声,道:“小子之妻生得果然俊俏,却不知是谁家的女儿?”
叶风舟干咳两下,道:“说来惭愧,老前辈可莫见笑。”
谷梁飞鹤笑道:“不敢,能配得上小子的女儿,估料也是名门望族,武林世家。”
叶风舟道:“实不相瞒,她乃家父故交云文景叔父之女。”
谷梁飞鹤道:“原是陈州知府云大人之女,老衲有礼了。”
云若惜旋盈盈施个万福,附和叶风舟道:“晚辈拜见谷梁前辈。”
谷梁飞鹤冷哼一声,道:“你小子看似是个正人君子,原也是个酷爱风流的寻常之辈。”
叶风舟脸颊泛红,道:“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
谷梁飞鹤斗见他情色有异,心中一动,道:“她若果真是这小子的妻子,何必如此发窘?难不成糊弄我老人家,此中定然有诈。”猛地里双臂展开,脚尖点动已向云若惜抓去。
叶风舟忙拉住云若惜后跃出丈余开外,转身飞奔。
谷梁飞鹤已如影随形般赶到,挥掌挟风打到。
叶风舟将云若惜提起往远处一送,喝道:“走!”并指点向谷梁飞鹤掌心。
谷梁飞鹤纵身跃起,从他头顶越过,挡在云若惜面前,笑哈哈道:“小子,你真是你的妻子么?”
叶风舟已知对方起疑,一时势难逃脱,只有在周旋之间,趁隙而去,便也含笑道:“谷梁前辈,在下可曾诓骗过你?”
谷梁飞鹤道:“小子,我不管他是你甚么人,只要你肯拜我为师,从此老衲再不踏足雁山之事。”
叶风舟一跃上前,落在云若惜旁边,道:“此话当真?”
谷梁飞鹤也不阻拦,抚髯言道:“阿弥陀佛,老衲绝无戏言。”
叶风舟心想:“你虽几次惜才放我,待如师徒一般,然为了十六亭日后东山再起,暂也顾不得那么许多。”暗暗运行九天罡元功,忽地一掌拍出。
谷梁飞鹤闪身避开,言道:“小子,老衲这番苦心,你还不明白么?”袍袖扬起,实实接上一招。
叶风舟更不答话,仗着罡功护体快速强攻。
谷梁飞鹤见之大喜,道:“小子,上次你这套工夫未曾使完,今日非见识见识不可。”也运动龙虎十象功,以内劲相迎。
二十招一过,叶风舟渐感难以招架。他本身武功比之谷梁飞鹤原已低出许多,何况兼顾着云若惜,唯恐老和尚趁隙抓住她要挟自己,因此更是逊色不少。
谷梁飞鹤挪动身形,绕着他东腾西转的缠斗。
叶风舟又拆数招,见其始终不去抓云若惜,当即恍然大悟:“估料他怕云若惜真乃陈州知府之女,是以有所避忌。”便哈哈一笑,道:“谷梁前辈,你要考较小子的功夫,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咱们尽得相见之时,何必非要今日过招?任谁仓促间失了手,岂不伤及咱们将要成为师徒的和气?”
谷梁飞鹤暗付:“也不知这女子是不是云知府的女儿,不如先试她一试。”言道:“小子,快教你的妻子独自去罢,若再不识好歹,我可难顾她的死活矣!”说着话,纵身向云若惜攻去。
叶风舟急忙飞身挥臂一挡,格在两人之间。
谷梁飞鹤不待与他掌拳相交,已然跃起,蓦地踢向云若惜肩头,这一脚且快又准。若是被他踢中,云若惜受了必定立时丧命不可。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当儿,只见云若惜提足往旁一闪,伸手并指,朝谷梁飞鹤小腿前的‘中都穴’点到。
此时叶风舟业已赶到,急遽间不免就此露处破绽。只听‘啪’的一下,胸口已被谷梁飞鹤挥掌击中,险些迎面摔倒,向后跄跄踉踉数步,方才拿桩站定。他运气护住周身,怒道:“谷梁飞鹤,我尊你一声前辈,你却对在下的妻子也痛施杀手,当真卑鄙至极。”
谷梁承元见他这一番恼怒,并不似刻意佯装,暗付:“倘若我果真打伤知府之女,彼时皇上驾前不好交差。”遂微微一笑说道:“教她走她又不走,留着何用!”说着纵身而前,挥掌疾攻。
眨眼之间又过了十余招,叶风舟复觉应付不暇。
云若惜见谷梁飞鹤出手愈来愈是凌厉,若非叶风舟奋力抗御,看来招招都能制自己于死命,当即娇叱一声,也纵身攻向老和尚。
叶风舟心神不定,呼呼两掌迫开谷梁承元,叫道:“若惜,你还不走更待何时?”
谷梁飞鹤笑道:“小子,当今武林老衲只佩服三人,一个乃你父紫元真人叶讨元,一位乃雁山展南征,另一个便是你。我适才说过,你若作我的徒弟,莫说是他,就连雁山之事老衲从此也不再过问。”
这几句话激得叶风舟随机应变,心想:“何如暂且答应他,等云若惜离开此地再作计较?”当下抱拳道:“既然前辈几番厚爱,在下正求之不得。”又冲云若惜使个眼色,道:“你快走罢,我要随谷梁前辈归隐山林矣。”
自叶风舟说出自己是他的妻子,云若惜便已领会其意,遂恋恋不舍的,道:“风舟,我在永嘉府等你。”说完,银牙一咬飞奔而去。
叶风舟遥遥不见了云若惜背影,便一抱拳道:“既然谷梁前辈有意收在下为徒,就先试一试小子的武功如何。”
谷梁飞鹤心想:“毋论那位姑娘是你的妻子,还是雁山贼寇,量逃走区区一个弱女子,也无甚么大碍。”言道:“洒家便凭真功夫,陪你小子玩玩作罢。”
叶风舟默将九天罡元功提至第四重,以‘更天罡元’护住周身大穴,暗付:“于今旁无系念,估料脱身也非难事。”接着一声低吼,猛扑上去。
九天罡元功是将《玉皇真经》和《紫薇玄经》融合一起,而创出的旷世绝学,若修成第九重‘成天罡元’功,其威力比之龙虎十象功要高出十倍以上。
由于太过玄妙,叶风舟修习半载也只至第四重。回山后请教过燕南征,二人也无法参悟至第五重。
谷梁飞鹤见他瞬息间浑身衣裳鼓起,额头经脉暴胀。登时大惊失色,忙提运龙虎十象功肃容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