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功高难赏,到现在所有人都明白了,木子功劳太大,导致朝廷根本没法给他合适的官职,无奈之下只能把品阶和爵位给他封到顶级,高高的供起来,这也是大宋官场的惯例。
至于格格这个郡主则是添头,当然了,还有一点老赵的私心在里面。
任守忠道:“官家本意是让木哥入政事堂做参知政事的,怕年岁不够,便拿出了当初的对夏国策,想给木哥涨些功劳,不想木哥一力推动复套竟然一蹴而就成了,结果官家弄巧成拙,把那些人给吓到了……”。
格格苦笑点头,老赵也犯了跟自己同样的错误,想着给木子争功,为将来入政事堂做铺垫,结果老木用力过猛,一场归德川大捷紧接着推动了收复河套,一下子把所有人吓住了。
很简单,民间军中的声望太高,收复河套从头到尾几乎就是他一手谋划的,朝廷付出的代价微乎其微,格格主持的钱庄日益强大,老范那份对夏战略一拿出来,一个多智近妖的帽子结结实实的扣到了老木头上。
试问,这个人如果进了政事堂,以后谁能制衡?谁敢制衡?
枢密院更是想都别想,不说别的,现任枢密使狄青已经数次上表表示自己与木帅相差太大,愿意让贤。你想想,以他在军中的声望如果真的入主枢密院,那整个大宋的禁军立刻就会变成一言堂,万一他要有点别的心思……
还有更要命的,他才不到三十岁,将来官家驾崩,他外甥登基,他那做贵妃的妹子做太后……
格格嫣然一笑道:“也好,正好爹爹也不喜俗务,一心想做个富贵闲人,这次倒是遂了心愿了”。
任守忠笑笑道:“贤侄女也不必沮丧,木哥年不及三旬,以后还长着呢,谁敢保证以后就没事了?”。
谁敢保证?谁都不敢!
西北暂时是没事了,北边那个庞然大物可还在呢,没事还好,若是真有什么事,老木就必定是首选,谁都不行!
说了几句闲话,任守忠起身告辞,格格吩咐狗娃把东西给他送到车上,任守忠推辞道:“咱与木哥的关系还用得着这样吗?”。
格格笑道:“自然不是给任叔叔的,只是宫里的下人多,想让他们出力免不了要花用一些俗物,叔叔每月那几贯钱还是攒着养老吧”。
任守忠笑道:“咱不担心养老,木哥答应过的,将来没下场了就收留我,能在这里养老咱也知足了”。
格格笑着送他上车,任守忠爬到车上,临放下帘子的时候小声嘀咕了一句,“殿下终究是大了,只是对男女之事太热衷了些,听说有个女娃娃肚子不太舒服”,说完之后便放下帘子吩咐回宫了。
站在原地许久,格格抬头看了看天上的云彩,若无其事的向回走去。
牛老实在大门边哈着腰问道:“大小姐,官家赐了国公府,几时搬家?俺好寻些人手来帮忙”。
格格头也不会的往里走,“你个老小子别耍心眼儿了,爹爹不会进城里去住的”。
牛老实那张满是褶子的老脸迅速绽开,“就是嘛,深宅大院的木爷也住不惯,还是自己家里住着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