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军步军一营都头田二狗数次想拔出腰刀把自己捅死,有这想法的人很多。
牛皮吹的越响,脸就被打的越疼,怎么就尿裤裆里了呢?怎么就吓傻了呢?怎么就连长枪都丢了呢……
人家西路军的老兄弟们并着肩一路走着就把土匪打崩了,咱们这么多人只会喊着娘拼命跑,真是丢死人了。
所有人都在想同一件事,幸亏没人看到,幸亏都头和指挥使他们把贼人打败了,不然……
指挥使马风走了过来,冷冷扫了一眼,哼了一声道:“都他娘的一群废物!平日里一个个都自称好汉,让几个土匪撵的跟兔子一样,还得老子兄弟们亲自动手,要你们有个卵用!”。
步军一营齐齐又往下矮了一截,这根本没法还口,自己吓尿了,而看上去不高大的营头两天前在他们面前捅死了四个土匪。
马风拿出一张纸,念了一些人的名字,他们被提拔成都头或队正,而原来的都头和队正则直接降成大头兵,众人心服口服。
被提拔的都是那天奋力向前的,被降级的则被是表现不堪的,虞候们记录的丝毫没差。
马风犹豫了一下,说了一句:“田二狗,留用查看,以观后效”。
田二狗用力低着头,他明白,自己之所以没被降成大头兵不是因为表现多好,是因为前些日子木帅给他颁发的那枚三等卫士奖牌,营头儿是为了木帅脸面。
“都给老子把腰挺直了,事过了就过了,但有个事儿得提前说好,一会儿跟二营对练,谁再给老子怂了,通通打军棍,打完了滚去修路,老子的一营宁愿缺人也不要软蛋!听到了?”。
“诺!”。
校场之上一二营远远相对列队,士卒们一个个紧攥着木刀木枪,咬着牙脸涨的通红。
还有机会,必须要证明自己不是废物,不是软蛋!
马风叫道:“都他娘的给老子记住,跟身边的兄弟肩膀靠到一起,冲快了的,乱了阵脚的,往回缩的,不听命令的,通通拉出去打军棍”。
“齐步走!……弓箭手准备!……射!”。
一二营经过短暂对射,很快撞到一起,一时间尘土飞扬,木刀砍到皮甲上的脆响,木枪戳到身体上发出闷哼……不断有人被虞候判定阵亡走到一边,没人敢不服,因为不服判定的无论是谁,立刻充入工程队。
青龙军军法,临阵不许喊叫,因为大喊大叫会让你听不到军令,双方都在沉默着厮杀。
木枪木刀不足以杀人,但伤人是足够的,头盔被挑飞,木刀砍的头破血流,木枪戳到胸口,即便隔着皮甲也能让人疼的喘不上气来。
木子远远看着校场内忘我厮杀的双方,轻轻皱着眉头,因为羞耻心作祟,士兵们都急于证明自己,下手不轻,被判阵亡的人里受伤的人很多。
他不能阻止,甚至不能下令让他们轻点,慈不掌兵,被同袍的木枪捅一下疼两天,总好过被真的长枪捅死。
问顾青道:“都准备好了?”。
顾青道:“已准备妥当,木哥放心!”。
木子点点头,老楚当初在西路军后营里带了几个女子打下手,有两个胆子大天分不错,后来嫁人了,木子让人把她们请了回来,让她们招了些妇人在后营组了个医护营,负责照料伤兵。
“她们没说什么吧?”。
顾青笑道:“木哥招她们来,都高兴着呢,再说高山兄弟和马风兄弟都在营里,正好夫妻团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