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事朝廷不宜插手啊……”。
真没法插手,朝廷任命了编练使,刚上任仨月,你就去干涉人家练兵,你当是过家家呢?
韩琦是三个人里最着急的那个,作为军中首脑,他对精兵的渴望超越了所有人。
“陛下,木子在密州营的作为臣大概知道,裁撤老弱不堪者归家,又选出身体羸弱者送去修路建港,之后再精益求精选兵,以期选出最精锐的士卒操练。如此既为朝廷省下大笔开销,又练出可用的精兵,实乃良法”。
老赵与老相公齐齐点头,确实是良法,既有精兵还省了钱,派这小子去是派对了。
韩琦继续道:“陛下,只是木子貌似做得太过了,要求也太严苛了,两位先生在臣面前几乎声泪俱下,说密州营士卒个个矫健,顷刻间集结列队,行动整齐,万人行进步调如一人,如此精兵木子竟然两次裁掉三千人,简直暴殄天物,而且还要继续裁……”。
老赵和老相公的脸齐齐抖了一下,第一次裁情有可原,只是裁的有点狠,第二次裁,两个老书生直接受不了进京了,后面还要裁……
这真不行,再让他裁下去最后剩个一千两千的,精倒是精了,人太少了管什么用?想想木子偶尔那迷糊劲儿,真干的出来啊……
老赵看着御案出神,忽然眼光落到一摞纸上,整个人一愣,然后猛的站了起来,倒是把韩琦和老相公吓了一跳。
“朕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哈哈,有了”。
韩琦问道:“陛下,什么有了?”,他其实想问,是后宫谁肚子里有了?
老赵小心的把那摞纸拿起来,笑道:“是朝廷短的那两百万贯钱有着落了”。
年前跟木子说起过这事儿,当初他说可以发行什么债暂时周转国帑,还说等他想好了就写折子送来,这特么折子呢?
老相公听官家说了一下,气的胡子乱跳,:“这厮八成是又忘了!”。
什么八成,肯定是忘了!老赵琢磨一会儿道:“这事儿具体如何施行也只能问他了”。
既然有了谱儿,老相公倒不急了,摸着胡子眯着眼开始琢磨,老赵和韩琦则大气不敢喘的看着他,这事儿旁人都不灵,还得看老相公的。
“陛下,密州营既已成立,朝廷该授予军旗印信,以壮军心,另外还要派出监军,关于监军人选,老臣以为当从太后宫中出”。
老赵和韩琦眼前一亮,齐声说:“妙!”。
朝廷授了军旗帅印,意味着密州营正式成军了,那木子就不能再往下裁人了,你就安心练兵吧。
监军出自太后宫里更好理解,木子跟宫里许多人熟悉,任守忠都一口一个大哥的叫,别说旁人了,一个个都想讨好他,还怎么制衡?相对来说太后那边的宦官地位更超然,也更适合监军密州营,老相公考虑的周全。
还有一个关键问题,朝廷不可能明文下旨问木子怎么弄那两百万贯,那样朝廷的体面还要不要了?
让传旨太监私下里问问就没问题了,这都是他当初答应的,不找他找谁?而且军中传递比朝廷下文也要快的多。
老相公果然是老相公,深谋远虑,行事周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