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青马就是木爷坐骑,有灵性啊,你别看它在街上溜达,从没撞到谁没踩到谁”。
有乡下的道:“这么大个牲口,木爷也不让下人栓着……”。
旁边人嗤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栓了,没用,咬断缰绳就走,谁都拦不住,我听府里的人说了,能靠近的除了木爷和夫人就一个下人,那人还在东京没来,其余的人都不敢近身”。
“这……总不是个事儿吧,万一伤了人坏了东西……”。
“知道木爷为啥惯着大青马不?这马可非同一般,当初跟着木爷冲锋陷阵跟西夏贼人厮杀,后来又跟木爷去了辽国,那来回可是数万里,单人独骑就愣是杀回来了,换了你能不惯着它?”。
“是是是,那可不是一般的情义”。
“再说了,木爷当街说了,无论它惹了什么祸吃了谁家东西,都去找他,他认赔”。
旁边人笑道:“最多就是一把菜的事儿,谁好意思去找木爷赔?”。
木子很喜欢这样,清清和格格也喜欢,在街上慢慢走着,不时有人打着招呼,点头回应一下,这就是家乡的感觉。
密州人热情好客,他们很快接受了这家人,木子他们也接受了密州,这些人耿直,憨厚,有点好脸面,对格格能记住他们的名字非常高兴。
这是格格的天赋,马大哈一样的木都头不行,心细如发的清清都不行,格格却能记住每一个接触过的人,木都头时常怀疑她的小脑袋里装着个计算机,否则你没法解释她那远超常人的记忆力。
“苟爷爷,一包栗子”,格格拿着几枚铜钱跑向一个小摊。
姓苟的老汉抬起头笑的满脸褶子,“大姐来了,刚出锅呢,来的正是时候”。
说着话手上麻利的挑着栗子,装了满满一纸袋包好递给格格,嘴里嘱咐着:“小心烫,拎着绳子,凉一些再吃”。
格格接过栗子给他钱,老汉涨红了脸连连摆手,“几个栗子值得甚么?大姐拿去吃便是,再给老汉钱,老汉从明日开始便不做这营生了”。
把铜钱装进自己小口袋里,格格扬起小脸道:“多谢苟爷爷!”。
老汉直起腰笑的开心畅快。
没儿没女的苟老汉性子不好,总耷拉着脸,要么不开口,说话就顶死人,人缘也不怎么样,唯独一手栗子炒的好。
栗子一个个割开小口,用蜜水浸泡然后再炒,吃起来又香又甜,格格和清清都喜欢。
一声爷爷让周围人见到了苟老汉罕见的笑脸,木子试图给过他钱,苟老汉板着脸当街训斥知州大人,“老汉给大姐几个栗子吃不犯国法吧?用得着你多事?”。
木子没脾气,他也知道这老狗为何人缘不好了,只得败退。
远处传来一阵鞭炮声,有家铺子开业,这是木氏在密州的第四间铺子。
木子在这里扎了根,各地兄弟凑过来开个铺子,一来跟木哥亲近一下,二来也给哥哥捧个场,东西卖的便宜,引来不是外地人来买货,市面上倒是繁荣了不少。
木氏的人多了,加上元夕之夜和魏举人猜了一把字谜,清清在密州城的地位直线上升。
对这位颇有传奇色彩的夫人密州百姓很是好奇,却再没人敢胡言乱语了,木氏的伙计一再告诫,惹了木爷不高兴最多挨打,惹了清夫人,那就是破家灭族的祸事。木爷恼不恼先不说,若是让那些老兄弟们恼了,那可都是些不要命的……
地位如观音菩萨一般的清清犹豫良久,咬了下嘴唇道:“木哥,是不是该去看看四嫂……”。
木子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