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没回来,作为老骑兵当然有他的道理,平时没事的时候晚上回营睡觉,现在就不行了,他要带着人警戒,如果有敌军接近他要派人回来送信,让主力做好迎敌的准备,现在的他应该带着人趴在某处山坡上,啃着饼子注视着路口。
曹虎带着几个人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十二个带伤的,他身上也有血迹却没受伤,曹虎没辱没家门,大枪捅死一个西夏贼人。
“贼人不多,牛哥带着我们杀散了两伙,加一起也就一百多人,都是骑兵,抓了个活的问话,那厮抵死不开口,让牛哥掐死了”,曹虎明显兴奋劲还没过去,说话语速很快,这可以理解,第一次上阵杀人,兴奋点正常。
刘四问道:“大牛怎么安排的守夜?”
曹虎道:“牛哥自己带着二十多个弟兄在东南大路边的山上,让董都头领着四十人去了东北边小路守着,如果有敌军会回来报信”。
刘四问道:“你们一共杀了多少贼人?”
“死尸见了十七个,有几个被抢着跑了,还伤了有七八个”,曹虎答道。
卢秀才说道:“咱们死伤了三十多个弟兄,贼人死伤跟咱们差不多”,这是能接受的,说明战力差的不多,贼人并不可怕。
曹虎满脸苦笑道:“死伤的贼人牛哥自己打了一半,我现在才知道,以前牛哥跟我比试都是闹着玩的”,他今天咬着牙刺死一个贼人,还是跟在大牛身后捡的便宜。
大牛是一员悍将,穿着铁甲杀了一天,竟然看不出疲态,要知道一身铁甲有几十斤重,别说杀敌,普通人走路走不了多远就累的不行了。
张大帅很高兴,他很庆幸跟刘四和大牛交好,现在前边有大牛冲锋陷阵,大营里有刘四坐镇,他觉得心里有底气了。
“军功要记下来,首级呢?记功要用的,卢书记都要记好,本帅要给牛都头请功”,张庆大手一挥。
又继续说道:“传令下去,伙食肉食加倍,让弟兄们好好吃一顿,明天就安全了”。
木子小声提醒道:“要不要让把营扎的稳些?大帅也要去看看伤了的弟兄们”。
张庆一愣,下令道:“让弟兄们辛苦一下,把壕沟挖的深一些,本帅去看看受伤的弟兄们”,张庆暗自庆幸,幸亏有这三兄弟,深挖壕沟是为了以防万一,看望伤兵是为安抚军心,受了伤你主帅不搭理,以后谁给你卖命?这些都是不得不做的。
刘四带着人去安排挖沟扎寨,巡夜的明哨暗哨,木子跟着大帅去伤兵那看看。
十二个伤兵,现在是十个了。最轻的一个肩膀上挨了一刀,被砍了一道一拃多长的口子,幸亏没伤到筋骨,手臂能动。其他人就没他幸运了,被砍断手臂的就有五个,两个是刀伤,还有两个箭伤,那两个命歹,没挺过来。
老许已经处理了一遍,箭取出来了伤口也都包扎好了,正在指挥人熬药,伤兵躺了一溜都在喊疼。
张庆进去挨个说了几句话,吩咐每人赏十两银子,十个丢了半条命憨货竟然感动的喊着给大帅效死。木子默默跟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些人大多残废了,一辈子都毁了。
跟老许说了几句,提醒他伤口尽量处理干净,可以试试用针线缝合,老许认真听了,对于治伤木子懂得不多,不敢乱说话。
很多人都在拼命挖沟,饭都顾不上吃,毕竟饭晚吃一会没事,沟挖的浅了西夏人就有可能摸进来,那是会要命的。营地在一处光秃秃的山坡上,既然不缺柴火当然树越少越好。
木子回到营地里安慰了一下队里的人,说马上到庆州了,不需要惊慌。
大帅下令,营里除了岗哨不许点火照明,兵卒今晚不许解甲,大家都能理解,反正快到庆州了,辛苦一两天也没事。
爬上马车把皮甲脱了丢在一边,所谓皮甲基本相当于生牛皮做的体恤衫,这破玩意儿不止有股怪味,还死硬死硬的,穿着极不舒服,大帅虽然下令不许解甲,木子没打算听他的。
刚刚躺下清清就爬了上来,后面跟着三娘。两个小兔子下午刚刚安稳一点,结果回来十几个缺胳膊少腿的,据说还死了几十个,更害怕了,俩人在小帐篷里商量一下,干脆还是都来找木子挤在一起吧。
也幸亏车厢够大,三个人并排躺着也够用,就是都没敢脱衣服挤在一起有点热。清清一如既往的枕着木子胳膊,只要两人在一起睡这是必须的,木子也习惯了。
三个人没话找话的商量以后房子要怎么收拾,三娘丰腴的大腿上早就伸过去了一只坏手。
清清想要个小花园,还想要个小鱼池,三娘什么话都不说,只管拿胸口在木子胳膊上蹭。
木子想要一张大床,一整间房子什么都不放,就放它。清清气的拧他的肉。
想把手伸进衣服,被三娘把手按住了,木子想想确实不是时候,可隔着衣服摸真不过瘾啊。
木子又提出要做一张大桌子,做成圆的,不管他上座下首,让家里所有人都在一起吃饭。
三娘问顾良和高进也要一起吗?木子肯定的回答,当然,一家人就要在一起吃饭,等高进成了家再说。三娘再也没说话,只是翻身趴下让木子换个地方过瘾。
三个人不知道说了多久,清清睡着了木子还在说,三娘偶尔嗯一句证明自己没睡。
“不行,不能弄床,要盘个大火炕,我知道一种火炕,烧柴少热得快,密州冬天睡床太冷了,这样咱们冬天就能在热炕头上打麻将,麻将你知道吧,不知道?等回去我找人做,到时候咱们三个加上小顾正好四个人耍。对了,我还要让人打个铜锅子,大冬天咱们涮火锅吃,晚上咱们就在大炕上随便折腾,三姐你要跟清清说好,我估计清清会害羞……”。木子畅想着未来的幸福生活,絮絮叨叨的声音越来越小。
三娘一直在认真听他说,木子睡着了她还在想,那是怎样的快乐啊,一家人,对,就是一家人,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在一起玩耍,在一起睡觉,什么都不用想,这就是家啊,就是三娘做梦都不敢想的家,这个坏小子惦记着大被同眠,到时候要好好逗逗他……
“敌袭!”,“西夏人!”,深夜里的喊声刺耳无比,木子一激灵坐了起来,这尼玛怕什么来什么。
清清和三娘也醒了,一脸惊恐的抓着木子衣服,木子道:“你俩别动,就在车上等着,我出去看看”,说罢挣开两人的手钻出车厢,顾良已经站在旁边等着帮他披甲了。
大营里一片喊叫声,也不知道贼人在哪,皮甲扎紧了,手下九条好汉也齐了,木子爬上车厢顶看了下,乱子出在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