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上前道:“三娘,我今日有急事,你的事来日慢慢计较”。事有轻重缓急,现在不是说废话的时候。
木子随后简单说了几句事情经过,问道:“三娘,怎么说动红牡丹?”专业的事问专业的人,木子虽然有点想法,还是要听听专业人士的意见,崔三娘无疑是专业人士。
三娘噗嗤一声,凑到木子耳边说了几句话,木子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大着胆子抱了下三娘小声说道:“你且忍耐些,我会想办法的”。说罢快步回去了。
清清不放心,木子也不想把她自己丢小帐篷里,索性带上她一起去,等跑到庆州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得月楼二楼雅间里见到了狄青等人,短短一天时间狄青已经憔悴的变了形,整个人已经完全不知所措了。
焦用不仅仅是他的义兄,还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最亲密的战友,焦用为了给他出气要被砍头,他毫无办法,只能跪在那哀求,然而毫无用处,韩琦根本不搭理他,但他只能跪在那,难道回去睡大觉吗?
狄青也想去求助范仲淹,但是不行!朝廷的一些规则他懂,范仲淹是封疆大吏,韩琦是观察使是皇帝耳目,这两个位置是天然的对头,很简单,皇帝耳目跟封疆大吏哥俩好了,皇帝会怎么想?不但不能有交情,表现的关系僵才对,这样朝廷和皇帝才能放心。
范仲淹不求情或许能活,范仲淹一求情,韩琦为了避嫌也必须把焦用杀掉,以证明他跟范仲淹不是一伙的。
焦用的亲兵去找他,告诉他木子有办法救焦用,他终于找到了救命的稻草。木子一进屋,狄青就向木子跪了下去。只要能救焦用,他做什么都行。
木子一把拽住他,喝道:“堂堂大将军,成什么样子!”木子知道狄青会着急,没想到他已经完全失了分寸,不过也感动狄青对焦用的感情。
木子问了几句庆州主要官员的事,心里更有底了。
狄青刚要开口说话木子就打断了他,说道:“我需要钱”。
狄青问道:“需要多少?”
木子道:“越多越好,全换成金银,马上去筹钱,筹到就送到这里,大牛守在这哪都别去,四哥陪狄青去,准备一件长衫,我要穿,快去!”
狄青再不多说,急匆匆走了。他必须做点什么,做什么都行,反正不能干等着,为了救焦用忙碌让他心安,让他干坐着他会疯掉。
顾良领着木子和清清到了张三的家,小院不大,连院墙都没有,吩咐顾良和亲兵等着,木子带着清清直接往里走去,三间土房,东屋掌灯。
“瞎了心肠了你,受了人这么大恩惠,连名字都不问,我死了都被人戳脊梁骨”老太太半躺着骂道。
张三跪在炕前道:“娘,儿问了啊,恩公不说,您先喝了药,明日儿我去打听”。
老太太道:“我不喝,我不能死了都让人骂,你把药退了,把钱还给人家,找不到恩公就别回来了”。
张三哀求道:“药煎好了也退不了了啊娘,我叔也在场的,属实是恩公不肯说姓名啊”。
老太太拍着被子上骂道:“你叔都跟我说了,你这孽畜在你叔店门口讹人家钱财啊,人家不与你计较,你却又想多要,最后被教训了还是街坊四邻和你叔给求情,就这样你还有脸拿恩公银子,这药我喝了心肠都得烂了,怎么有脸下去见你爹哟”。
木子笑着进了屋,说道:“我的银子可不是白拿的,要给我干活儿的”,张庆看到木子忙跪下磕头,嘴里叫道:“恩公,娘,这便是恩公!”
众人见完了礼,木子在炕沿坐下说道:“大娘,我要张三兄弟帮忙跑个腿可好?”
老太太高兴的笑道:“这值当的甚么?恩公尽管吩咐就是”。
平白无故拿人钱财是一回事,给人干活儿拿钱就是另一回事了,木子来找张三帮忙,老太太很高兴。
木子拉了张三到外边,院里停着一辆牛车,别上拉了大半车铜钱。木子让张三去找了李四王二过来,然后吩咐他们哥仨连夜去找人。
张三道:“恩公,就这?”木子点头道:“就这,不需做别的”,张三道:“就喊两嗓子不需给钱,我兄弟招呼街坊去便可”。
木子道:“每人十个钱,今晚先给五个,不论老少,都给十个钱,人越多越好,把车上的钱花光,你们哥仨每人拿一贯做人情,找相处好的帮忙,去吧,明日在那等我,我还有吩咐”。
二人在屋里陪着老太太说闲话,老太太拉着清清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言语间总说你们小两口如何如何,清清也不辩解,只低着头说话。等第一群人进院子领钱的时候,木子小声问了张三等人几句话,然后带着清清和顾良起身告辞。
回到得月楼雅间的时候里面已经堆了些银子,木子不懂这玩意儿有多少,便说让准备三百两银子装好。
这次木子谁都没带,只让两个亲兵拿着顺便带路,狄青的面子在观察使面前狗屁不是,在庆州通判面前还是好用的,庆州通判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莫名其妙的拿着狄青的牌子说求见,他跟狄青没什么来往,反正也没事,就见见吧。年轻人长得倒是不错,一身长衫看着也舒服,懒懒开口道:“说吧,什么事?”
木子上前几步把箱子放到桌子上,声音沉重。
木子开口道:“想求大人明天说四个字”。
通判道:“就四个字?”木子道:“就四个字,三百两”。
通判问:“跟谁说?什么话?
木子道:“对观察使大人说,焦用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