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之前自我介绍过,说自己只是一个路人。既然是路人,老人为什么又要想左哲询问“我是谁”呢?
左哲没有从老人的身上感受到恶意,甚至完全感受不到老人的具体位置。老人就像是无处不在,又像是从未出现过。
就像是空间对于人类,人们生活在空间中,却完全感受不到空间存在。
空间无形,无质,无色,无味。所有人都知道空间存在,但没人能感受到空间。
人类的五感成为了人们了解世界的基础。也就是说,想要了解世界,首先要感受到世界的存在。如果连世界都感受不到,又何从了解?
“我是谁”的问题是一个与三观紧密相连的问题。而三观中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则是人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核心。
每个人都有无数个身份,这个身份是父母的子女,是子女的父母,是夫妻的另外一半,是朋友的朋友,是同事的同事,是上司的下属,是下属的上司,是行走在地面上的动物,是有着高等智慧的人类,是出生若干年的生命,是距离死亡还有若干年的人类,是数十万亿细胞的拥有者,是若干财富的支配者,是宠物的拥有者……
但是,这些对“我是谁”的问题概括中,所有的答案都是一个范围性的概括。这些概括将“我”限制在了一个个的集合之中,将“我”与“非我”分割了开来。
但是,从没有一个表述,能够从本质和根本上正面解释“我是谁”。
因为,人本来就是一系列的集合。由数十万亿细胞组合而成的人,原本就不是一个单纯的个体。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纠结于“我是谁”这样的问题?
因为不甘。
即便科学家说人类就只是一堆有机物和无机物的有序组合,即便说人生来就没有被赋予什么使命,但人会接收这个答案吗?
尤其是对那些有能力的人来说,肩负的使命不仅不会成为悬在头顶上随时都有可能掉落的利剑,还会成为激励上进的动力。
知道自己的寿命不会长久,才会更加努力的养育下一代;知道外部有着种种的威胁,才会更加努力的让自己变强,以更好的应对外部的威胁;而知道人生原本就没有什么使命,这才希望能够用人为施加的使命感,让自己和身边的人不至于盲目而毫无目的。
如果一定要说什么的话,那么“趋利避害”会是左哲第一个想到的词语。
“趋利避害”这四个表达了生命的一大奥义。不论是单细胞的细菌,还是复杂到拥有数十万亿细胞的人类,都遵循着趋利避害这一原则。即便是那些想不开自杀的人,在自杀的一刻也已经改变了内心中“趋利避害”的权重。就像是那些遭受酷刑,觉得生不如死的人一样,那一刻的生命甚至会觉得死亡才是对自己更加有利的选择。
虽然,这样的判断并非身体做出的判断,而是大脑做出的判断。但越是高等的生命,本能和大脑的决断力就越发的强大。人类之中有着为了保卫家园而自愿赴死的英雄。昆虫繁殖的时候,产卵的昆虫甚至会在本能的驱使下,将所有的生命精华都交给下一代,产卵后就立即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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