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龙无首并不是一件多大的事情,只要有人能够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扛大旗,事情就会平稳度过。当然,这里说的“有人”,必定不可能是普通人。既然要在关键时刻站出来,就必然要承担足够大的风险,表现出足够的决心和能力。一般来说,能够登上高位的人普遍比较怕死,能够义无反顾去迎接挑战的多半是输光的赌徒,或者原本就没什么可以继续失去的无产者。可不管是输光了的赌徒还是一无所有的无产者,却很难介入到高层的重大抉择中。这个时候,同时具备了介入高层决断,并有勇气和能力的人,就具备了枭雄或者英雄的潜质。而这个世上,从来就不缺少枭雄和英雄。真正决定英雄和枭雄是继续潜伏还是挺身而出的决定性因素,是局势是否对自己足够有利,是否能够在自己付出足够代价甚至是拼上所有后遵循自己的意志发生变化。即便无法保证,也至少应该有可能。而心理预期的高低与出手可能性,以及局势危机程度有着密切的关系。
总而言之,如今的罗森就成为了时势造英雄的产物。拼上自己的所有信誉,甚至是将自己的性命都压在赌桌上,在罗森的强烈意志感染下,其他与会的灰鸦组织中高层成员暂时默认的罗森的指挥权限。
“旧有士兵不可信任,我们能够信任的只有那些被奴役的奴隶。作为推翻暴政的倡导者,我们灰鸦组织将在毁灭的火焰中浴火新生!从今天起,我们灰鸦组织将更名为金乌组织!为了我们灿烂如烈日般的明天,诸君饮胜!”
相比于消灭原本势力的高层,利用“借尸还魂”的方式空盒子一个势力,的确不如从根子上将其消灭,而后利用其对立面的存在在烈焰中重新建立权力核心。被烈焰焚烧过的地方,遗留下的余孽自然比简单清扫过的地方要干净。想要获得真正的改变,就必须要付出更大的代价。至于人们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就只有自己才知道了。
“干得不错,值得培养。”黑暗之中,一双幽深的眼睛在注视着芸芸众生的一举一动。
去而复返的左哲没有打搅到任何人,如同隐形人一般的穿梭在暗枭星的各处。这里是海盗的巢穴,这里有着五十多万奴隶。身为奴隶,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好的待遇。只要有足够的微型炸弹,以及足够勤勉的“洗脑”设备,奴隶主根本就不需要担心奴隶的反抗。因为到了这个时候,奴隶们就会在一次次的洗脑中接受“生而为奴”的设定。在科技进步到了一定程度后,掌权者真的可以让被压迫者彻彻底底的失去反抗的力量乃至是想法。
而现在,这些被洗脑的奴隶迎来了新的主人,一群给予奴隶适当自由和自我意识的新主人。于是乎,反抗开始了。
连续的核爆炸之后,在自家老巢里休息的海盗主力部队遭遇了几乎灭顶的恐怖灾祸。人少打人多的时候,核武器这种非常规的战略级范围杀伤武器就变成了快速缩小彼此实力差距的利器。在这个时候,先手与后手之间的差距就被拉大到了可以决定胜负的地步。
惊讶的感受着暗枭星的剧变,左哲惊讶却没有介入,只是像一个看客般的围观。对于狗咬狗的内战,左哲并没有丝毫的介入想法。自从真切感受到了那些奴隶的悲惨境地后,左哲不仅对海盗产生了强烈的敌意,也对这些被奴役的奴隶产生了不好的观感。就像是一群被阉割的太监的确非常可怜。但是,作为一个正常人,谁愿意跟一群太监混在一起,甚至是重用这些已经心理变态的可怜人?为了杜绝不合时宜的生育,被俘虏的男**隶都遭遇了阉割,女性都被废除了生育能力。对于奴隶而言,奴隶主不希望奴隶生育。如果需要人口,可以去外面掳掠,也可以制造克隆人生产工厂,就是不需要奴隶浪费时间生育儿女。所以,那些不必要的器官就可以被摘除了。这就像是养鸡场为了遏制鸡的“啄癖”,防止彼此相互啄伤或者啄死,会选择将雏鸡的喙部尖端用高温烙铁给烫烧掉。如此一来,即便彼此之间因为啄癖依旧相互啄击,但彼此的伤害却会大幅度削弱,减少养鸡场的损失。
很多东西单单通过摄像头是很难注意到的。如果不是近距离的接触,左哲也没有在茫茫多的数据资料中发现这里的奴隶竟然都要被废除生育能力。对于奴隶主而言,奴隶是否心理健康并不重要,只要在洗脑下按照固定程序工作,直到劳作至死就可以了。但是对于想要寻找下属的左哲来说,下属有没有生育能力,或者说下属身心是否健康是非常重要的一项考核条件。如果连起码的身心健康都做不到,左哲是不会招收这种下属的。即便可以用先进的手术修复创伤,那也只是残破后被修复的修复品,破损处不可能做到崭新如初。
“还真是遗憾啊。”默默摇头,左哲依旧在扮演自己的隐形人。亲眼见识到了这里的悲惨画面,左哲的心底涌动着愤怒的火焰。左哲虽然不认为自己是好人,也不是圣母之类的存在,但左哲也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坏人,不属于恶棍的范畴。是善是恶,是好是坏,取决于左哲的意志,而不是取决于别人的观感。左哲是左哲眼中的“自己”,而不是别人眼里的谁谁谁。只要做事符合自己的本心,谨守自己的底线和节操,就不需要在意无关之人的看法,更不需要因为无关之人的看法而让自己变得面目全非。
“在我的魂晋级成为‘灵魂’后,我的意志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变得成熟而坚强了许多。”对于这种变化,左哲并没有丝毫迟疑的选择了接受。成年人或许会怀念儿时无忧无虑的生活,但只要不是遭遇了重大挫折,不是想着逃避现实和责任,基本上不会想着重新变成那个连过马路都要人牵着手的无能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