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万千流民田某心有戚戚,便主动开口让其施以怜悯,可他说,这万千流民只是冰山一角,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有不少饥肠辘辘食不果腹的流民倒在北上的路上!与那马革裹尸的战场将士不同,他们不是死在敌人的刀剑之下,是被这世道活活逼死的!”
“田某不以为意,有太平道为贫苦百姓撑腰壮胆,又有万千流民垫以基石,这天下很快便会迎来太平盛世,这世道最终会在太平道的手中改变!可你们瞧见了吗?寒冬过去,万物复苏,可这天下依旧是破破烂烂,死气沉沉!”
“吾辈当有天下兴亡之责!可这太平道,当不起这责!田某离开汉室,寻求天下明主,可这明主人人可称,却无人可做!无人能担此重任!”
“可田某相信,那丹阳郡能开辟出一方乐土,咱们冀州也能,这天下也能!如今群雄并起,豪强割据,吾辈之人理应跟随明主,以天下兴亡为己任!以黎明百姓为根本!”
“吾巨鹿人田丰,甘愿以血明志!”
哗!
台下人惊呼。
田丰将食指轻轻划破,随即滴了一滴血在酒碗里,仰起头一口喝干。
程流就在不远处看着,默默的拍了拍手。
鱼幼夔忽然靠了过来,附在程流耳边说道:“太平道残余信众收到消息聚集一小队人马朝这边赶来,被红薯和夏蝉拦了下来。”
程流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这里面有他们太平道的人吗?”
鱼幼夔没有回话,表示默认了。
田丰将酒碗摔碎之后,大手一指,人群顿时主动散开了一条道,程流的身影一点一点的浮现在众人面前。
“他就是丹阳郡守,程流!”
随着群众的欢呼声,程流只觉得自己的脸上微微发烫,感觉耳后根都要燃烧起来了一般。
可这气势已经起来了,程流无论如何也不能在此刻熄火。
随即深吸一口气,站上了台子。
“感谢大家听了这么久,也很感谢元皓先生一直在夸赞丹阳郡。”
“如他所说,我们第一次相见的确简单,简单到三言两语就能说完。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很明显,我们走的是同一条道,至于对不对,有丹阳郡的成果在前,往后会如何做想必也不用多说,总不会比丹阳郡还差。”
“太平道自创建初期便寄予厚望,可他们拿下州郡之后,一路烧杀掠夺无恶不作,今日我也说句实话,当时身在建业,徐将士手底下那一万人命,几乎都是黄巾军。”
“为何会起纷争?建业城外的不少村落小镇几乎被掠夺干净,无论妇孺老少,无论是否身披官职。那天连下几日大雨,血流成河,一路到了建业城的护城河。”
“如此作为为何不杀?不仅要杀,我还要让天底下的人都知道,要想入丹阳郡,得是真正为了苍生,而不是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