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流入座之后,心中提着的一口气才慢慢放下。
“程太守应该还不知,此时自己的身份已经改为太守了吧?”
程流只是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栾堂山继续说道:“原先所有人都认为,朝廷之上的那位少帝所派出的兵马足以将所有黄巾贼尽数消灭,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发现即使广开国库,也无济于事,各地传来的捷报越来越少。”
“就连宫里的大太监都说,难道真要如同当年打西羌一样吗?持续数十年的时间才能镇压?”
程流笑道:“于是干脆将兵马都分散于州郡,让他们拥兵自重,继续镇压黄巾贼,但事实上,黄巾贼并没有多少招架之力,朝廷这么做,只是不想重蹈覆辙罢了。”
栾堂山微微有些意外,没想到程流一下便说到了点子上。
他直接开封了一坛酒,沉声说道:“我不知道应该如何说,但事实上,的确如此。正是因为西羌战事带来的阴影,导致朝廷不敢继续冒险,而这么做的后果,显然,程太守已经知道了。”
栾堂山说完,一边倒了一碗酒,放在程流面前。
程流接过之后,答道:“看似权力下放,州牧能行使更大的权力,甚至绕过朝廷,所以包括栾副将在内,很是开心,各地兵马的兵权掌控者,也格外开心。”
栾堂山嘿嘿一笑:“程太守明事理,的确是这样,那么,这几日便在我府中好好玩,栾某一定竭尽全力,为您这些贵客服务。”
说完,他便端起自己的酒碗,一口喝完。
说实话,程流第一次和如此阴柔的人很久,但是对方爽快,一口便一碗酒,入喉之后伴随着粗狂笑声,倒是和程流心中的形象有些不太符合。
“既然栾副将都这么说了,我程某也不能在这里赖着不走了。但是在离开之前,我想见一个人。”
栾堂山似乎对这个人也有兴趣,饶有趣味的问道:“是羌族的人,还是我们金城的人?”
“西羌在金城的谍网头目,名字我不知道,但你应该也认识。”
程流看着他,脸色淡然。
栾堂山拍了拍脑门,哈哈笑道:“哈哈,原来是他啊,不过太不凑巧了,今日我出城的时候,看到他刚刚入城,就被一辆失控的马车撞翻在地,死相凄惨,简直没有人样了啊……可惜。”
程流暗中捏了捏拳头,皮笑肉不笑的问道:“他还有勾子在城中,你知道吗?”
栾堂山靠着椅子,右手食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冷笑一声道:“勾子?就连洛阳城里面都有他们的勾子,在我城中出现,不是也很正常吗?”
眼见着这人就要死皮赖脸将这事混过去了,程流也打算破釜沉舟,既然拿不到这里的兵权,那就让西羌的人入城,将这里的兵权弄的再混乱一些。
这是栾堂山最不想看到的局面,所以即使和羌族之间的争斗已经结束,并没有将凉州的西线放开,彻底让羌族的人进入凉州。
既然他有顾虑,程流便要当这是他的弱点。
“既然栾副将知道,就应该明白勾子对整个城里布防的危害,既然对西羌的战事也已经结束了,何不让羌族的人进城?自古以来西羌防线本来就可以放开,将重点布防的兵力完全放在北匈奴那边,而不是留在这,小小的金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