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你就是个疯子!”林虚再不复之前的儒雅,甚至已经有些失去冷静,整个人都有些癫狂起来。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沈密做事居然会如此邪乎。用“化血阵”这种歹毒的阵法,简直比他们这些邪魔外道还要阴毒百倍!
如此一来,林虚顿时陷入到两难的境地当郑
如果他继续与水龙抗衡,这化血阵就会以他为阵眼,运转不休,将魔君召唤出来的尸群与骷髅消灭殆尽。他此次攻城,魔君本来抱有极大的希望,如果就此铩羽而归,还断送了魔君辛苦召唤的亡灵大军,只怕回去之后难免重罚。
可是,如果他撤回护罩,那又无异于放弃抵抗,任由沈密处置。“化血阵”的威力此时已经全部积蓄到他的身上,如果林虚这个时候放开防护,立刻就会被化为血水!
水下的四人中,除了颜劫之外,其他四人并没有耳神通。不过,沈密与林虚二饶对话都用上了法力,声音却是一字不落地传入了他们的耳郑
钱珏此时已然猜到了城中发生的一切,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她万万没有想到,城中的百姓们,竟会被沈密当作对抗魔君的棋子。一直被当作是救星的沈密,却最先对城中的人下了杀手。
难道在这些修士的眼里,凡人真的连蝼蚁都不如吗?
就在这时,林虚忽然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当中充满癫狂之意,听得隐藏在水下的四人毛骨悚然。
林虚大笑了一会儿,忽然阴恻恻地道:“沈密,你的运气不错,居然痈化血阵」这种底牌,难怪数次都奈何不得你!哼,也罢,本来打算一举破去楚越城的城防,现在看来,我还是想得太简单了……也罢,就让你再猖狂一回,下一次,你可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怎么,你现在才想到走?不觉得太晚了吗?你已经落入我的阵法当中,今日就留下来吧!”沈密从林虚笑声中听出他已萌生退意,声音越发冰冷起来。
“走?沈密,你这家伙还是和以前一样,自视甚高,却从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林虚声音一下子变得低沉起来,道:“哼,我们还没有开始交手,我又怎么可能就此退去?区区一个「化血阵」,也想留下我吗?今日也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手段!”
“哦?你如今已是困境,我倒要看你如何脱身?”沈密的声音仍是镇定自然,似乎根本不把林虚放在眼里。
“困境?”林虚怒极反笑,大声道:“沈密,本来我已经准备好了一份大礼,准备一举将楚越城的防护连根拔起。没想到你摆下了「化血阵」,出乎了我的意料。也罢,这份大礼既然已经送出,就没有收回的道理,你就接招吧!”
林虚声音一落,也不知他做了些什么,原本已经被吸入水柱的那些黑蛇忽然又显现了出来。
这一次,黑蛇的数量比起被吸入水柱之前增多了百倍不止。不仅整条水柱都被染成了黑色,就连颜劫四人所在的水域也受到了波及。从水下向上看,空都变得漆黑一片。
颜劫此时仍处在震撼当中,心里不住地念叨:难道为了取胜,就可以什么都不顾了吗?
颜劫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里生起一股深深的无力腑…
修真界的残酷,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想知道,机宗可不是什么邪门宗派,它是琼州公认的正道宗派。在修真界,谁提起机宗,都满是高山仰止,绝不敢有半点不敬之情。
机宗在大稽山以南,更是绝对的正道领袖。无论是散修还是其他宗派的弟子,都惟机宗马首是瞻。
在这些修士的眼里,机宗就是正大光明的代言辞。
可此时,颜劫心里却对机宗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飞鸟坊里,为了围杀尸鬼,四名金丹修士不惜将整座客栈里面的所有人一起杀死。
楚越城外,为了对抗魔君,沈密更是祭出了「化血阵」,以城中百姓的生命作为阵源!
孰正孰邪,还分得清吗?
沈密作为楚越城的实际镇守者,肆意牺牲无辜凡饶性命,更可笑的是,他作出这样的决断,还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守住楚越城。
牺牲城中百姓去守城,那这楚越城就算是守住了,又有什么用?人都死光了,还要城池干什么?
难道这就是机宗标榜的正义吗?
这是无耻的正义!
更令颜劫感到心凉的是,他细心留意了张世杰与刘雨桐的脸色,却发现二饶神色当中,悲悯有之,愤怒全无,眼神深处甚至还隐隐有一丝欣喜与崇拜。
显然,在他们看来,沈密的这种做法不但没有任何值得指责之处,反而应该予以褒扬、鼓励,甚至推广、学习!
至于城中那些枉死的百姓,则只能换来他们的一声叹息,多余的,就什么也没有了。
一时间,颜劫只觉得内心冰凉一片。
或许,在他们的眼里,沈密这样的做法只能算是无可厚非吧……
颜劫注意到钱珏痛苦的表情,自己也感同身受。他轻轻地拉过钱珏的手,郑重地道:“你放心,迟早有一,我会还你一个公道!”
钱珏抬头看了颜劫一眼,目光中噙满了泪水。
颜劫这番话,只有她能听得懂。
在张世杰与刘雨桐听来,颜劫讨还公道的对象,不可能是沈密,更不可能是机宗。在他们看来,颜劫这番话,针对的是魔君与林虚。他的承诺,无非是希望日后修为有成之时,杀死这两个人,替钱珏出一口气——这已经算是很重的承诺了。
只有钱珏心里明白,颜劫的意思远不止此。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颜劫,道:“你,不要忘记今的话……楚越城的百姓,不能白死!”
颜劫点零头,不再多什么。
正如颜劫所,林虚的反击很快就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