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摇了摇头,道:“事有不平,见者当管!我绝不做袖手旁观之人!”
这个书呆子!
张世杰气得直跺脚,忍不住道:“你这家伙是不是看书把脑子给看坏掉了?明知是送死的事情还要去做?我看你不像是个修士,倒像是个腐儒!”
书生李庭正色道:“我李家世代清白,行事以忠义为先!祖训在前,李某宁死不违!”
面对软硬不吃的李庭,张世杰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樱他与书生不同,出生于修真世家,在家庭熏陶之下,早就习惯了修真界的弱肉强食。事实上,他的家族也正是奉行这一套,才能维持至今的。
张世杰从锦衣玉食过惯了,修炼以来从未亲身赴险。虽然他的修为已经达到炼气巅峰,比书生要强得多,可论胆识与经验,他却远不如对方。
二人之所以同路而行,主要还是家族的安排。
机门招新有一个规矩,预选弟子必须单独前往宗门,家族中人不得相助。张家为了确保张世杰能平安到达机门,便千方百计地请来李庭,让他与张世杰同校
二人同是应试的弟子,结伴而行不算违规。
然而,张世杰做梦也没想到,路途不到一半,书生就要去西山村送死,而且决心坚定,怎么也留不住。
“李兄,你现在不过才炼气九层,在筑基修士的面前根本就不够看。不是我打击你,去了也只是白添一条人命,有什么意义呢?你若有心,日后修为大成,斩杀恶首替这些山民报仇也就是了,何必现在亲身赴险呢?’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道理可是圣人的!”
书生李庭不以为然,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再怎么争论也无济于事,索性各走各的:张兄沿此路南下,三个月后便可到机门。在下则往西山村一探究竟,若侥幸存得一条性命,再与张兄在机门叙旧。”
张世杰顿时就急了,他从未出过远门,生活常识更是少得可怜。真要把他一个人摞在野外,他连食物和毒药都分不清,哪能支撑三个月?
二人正争论间,忽然听到远处传来车轮碾地的声音。
二人循声望去,只见山路转折处拐出一头瘦的毛驴,耳朵耷拉着,一副无精打彩的模样。毛驴背后则是一辆破旧的平板车,板车上斜躺着一个年轻的道士,嘴里还叼着一根长长的草茎。
这道士正是颜劫,他座下的驴车虽然破旧,却是临行前乡亲们所送,因此颜劫这一路上始终以车代步,哪怕翻山越岭也是如此。
他耳力通玄,老远之外就能听到张、李二饶对话。见这二人争执不休,便忍不住驱车前来,要凑个热闹。
张世杰看着这突然冒出来的奇怪道士,心里有些紧张。此处离西山村不远,这个道士突然出现,万一是邪派修士,那岂不是糟了?
眼见驴车渐行渐近,张世杰这才看清道士的相貌:只见此人剑眉薄唇,双眼有神,道袍虽旧,却很是整洁。此时他已看清了对方的修为,顿时放下心来,面露不屑道:“原来是个炼气一层的道士……”
书生眼睛一亮,提醒道:“你可别瞧了这个道士,他嘴里含着的是香草的茎叶,滋味甘甜,必要时可用来充饥。不过这香草只生于峭岩绝壁之上,可不是那么容易采摘得到的。你再看他那驴车,看起来老旧笨拙,可轧下的车辙却极浅,这毛驴如此瘦,拉起车来却毫不费力,只怕里面大有名堂!”
“张兄未免有些题大作了,”张世杰不以为然,这道士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补平修为上的差距。炼气一层不过刚刚踏上修真的门槛,比起他这个炼气巅峰的修士可是差得远了。
张世杰心中一动,忽然有了主意,对李庭道:“李兄,我二人在此争执不下,徒然浪费时间。我倒有个主意,咱们不如让这道士来作评判,若他赞同你的意见,我绝不阻拦于你;若他赞同我的意见,你便打消前往西山村的念头,这样如何?”
“这……”李庭心下有些犹疑,他虽认定这道士不简单,但对方毕竟只有炼气一层,行事难免瞻前顾后,要他来作评判,自己胜算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