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罗佳换上西装,系上领带。
镜中的他虽然算不上玉树临风,倒也颇有几分自信和洒脱。
在这个世界上,知识就是最大的财富,古人云,腹有诗书气自华,电视里家财万贯的土豪往往形象猥琐,而出身清贫的教授学者却可以从容洒脱,或许正是因为知识和境界的差距吧。
早饭后不久,便有年轻人敲开罗佳房门。
自我介绍身份的时候,他什么也没有透露,只说自己姓卢,昨晚欧阳教授和罗佳说过,今早有人来接,自己就是那个来接他的人。
罗佳点了点头,跟随他走出酒店大堂,上了一辆黑色奥迪A6。
上车之前,罗佳瞄了一眼车牌,发现是军牌,于是对今天要见的是哪方面人物,心中有了七八分猜测。
奥迪轿车穿过长安街,来到西城区,三拐两拐之后,进入一个没有任何标志物的院子,大院外有士兵站岗,看到轿车之后没有阻拦,而是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便放车辆进去了。
罗佳向窗外看,难以想象在寸土寸金的京城,竟还有这等闹中取静的地方,高大的梧桐树连城树荫,住在附近的居民,即便从高处向下望去,也很难看清院中的景色。
最终,车在院中一座三层小楼外停下,卢姓青年帮罗佳打开车门,罗佳想了想,问他道:“等会儿我该怎么称呼?”
青年笑着说,“就叫将军吧,千万别加老字,将军一向不服老。”
罗佳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小楼不仅有前院,还有后院,前院种着两棵无花果树,而后院则养了些牡丹之类的花草,外加一个葡萄架子,时值六月底,葡萄还未成熟,一串串青色的果子悬挂在藤蔓上。
老人正在葡萄架子下看报纸,一头短发已成银色,带着玳瑁质地的老花镜。
“将军,我把罗总接来了。”卢姓青年说。
“不错,果然是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将军放下报纸,上下打量了罗佳两眼,便伸手,请他在自己身边坐下。
葡萄架下是大理石质地的桌椅,桌上刻有楚河汉界,从磨损情况来看,老者应该经常和别人在此处下棋。
“罗总喝点什么?”卢姓青年问。
“白水就可以了。”罗佳说。
卢姓青年点头,回屋接了一杯温水过来,用的是老式白瓷大盖杯,罗佳姥爷还活着的时候,他见过这东西,如今还在用这种杯子的家庭,已经十分难得了。
“会下棋吗?”将军忽然问。
“小时候跟姥爷学过几天,姥爷走后,就再也没有下过了。”
“没事,我让你个马。”将军说。
卢姓青年取来一个木头箱子,里面装的是棋子,质地是极好的木料,隐隐泛着一层油光。
将军果然没有食言,第一局让了罗佳一马。
可惜没过多久,他便后悔了,被罗佳一招炮七平五,逼入了绝境,经过几分钟长考之后,将军笑着认输了。
“路子够野的,你应该没打过棋谱吧?”将军问。
“从来没打过。”罗佳老实回答。
“嗯,你凭的不是棋力,而是智力,开局如此外行,我都有点不想和你玩了,结果几个回合之后,你就站稳了脚跟,一步步完成反杀,厉害,要是耐心学两天的话,你能成国手。”老将军说。
罗佳谦虚道:“不算什么,您可是让了我个马呢。”
“不让我也赢不了你,顶多苟延残喘几步。”将军看了一眼卢姓青年说,“把棋收了吧,棋品即人品,小罗没有让我,该赢时候,赢的干净利索,这性格对我胃口。”
卢姓青年随即上来收拾棋子,他悄悄冲罗佳挤了一下眼睛,似乎有点替罗佳高兴。
“关于电磁炮...”
将军开口,准备和罗佳谈正事。
这时候,一位上了年纪的护士,突然出现在后院,端着一只装有各色药丸的杯子说,“将军,您该吃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