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吧,找本宫有什么事吗?”刘惠妃仍然是一副雍容华贵的样子,但脸上已经有了几分疲累。
“微臣想早些回家,途中遇到了司大人,便一起前来了。”温启华道。
“哦?温大人也想提前回府吗?你可知道,生辰宴会一般是要到子时的。”刘惠妃道。
“微臣实在疲累,还请惠妃娘娘体谅微臣。”这话便是在威胁了。
温家一直是实干家,几代来兢兢业业的为皇帝办事,为民间所称道,甚至有温家代代出丞相,代代丞相为百姓的贤明,因此若是想要得罪话,也得自己在心里掂量掂量。
若是传出皇家的人不体谅贤臣纵情歌舞的事情,那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揭过去的。
不过,今天她这网撒的也够久了,如今看到了她意料之中的结果,他们要去哪里也与她无关了。
正要开口,便有宫女来到亭中,附耳在惠妃娘娘的耳边说话一说完,刘惠妃脸色就变了,当即也懒得再与司嗔嗔和温启华二人虚与委蛇,摆摆手道“你们走吧,本宫也乏了。”
这便是在下逐客令了,温启华当即带着司嗔嗔退了出去。
这次司嗔嗔终于能如愿以偿的提前回家了。
温启华唤了暗一回来,便跟着司嗔嗔一起出宫。
“都是你干的?”看到暗一,司嗔嗔就明白了一切。
先是九公主被婢女叫走,又是刘惠妃被婢女通知,再是温启华唤回暗卫,司嗔嗔是傻子才会不知道这件事与温启华有关。
温启华沉默不语,是已经默认了。
“你干了什么?”司嗔嗔很好奇是什么事情能够让刘惠妃和九公主都如此大惊失色,刘惠妃更是连她的麻烦都不找了,这么容易就放她出宫,温启华这是使了什么法子。
“搞了点小破坏而已。”温启华不欲多说,沉默赶路,天知道他有多想跟司嗔嗔说话,但宫中眼线繁多,他不能与司嗔嗔走的太近。
司嗔嗔见温启华好像没什么谈话的欲望,当即也沉默了下来,跟着赶路,也不知道闵笙还等着她没有。
“司大人没有座驾,现在天色以晚,不如由温某送你一程。”温启华道,语气虽然客气,但司嗔嗔已经听出了他的意思。
他想送她,并不是征求她的同意,他只要她答应。
司嗔嗔一阵气闷,他席间有九公主相办,自然不觉寂寞,现在一个人出宫,便要她相陪?想得到美,她骗不让他如愿。
“此事就不麻烦温大人了,在下一个人就可以了。”说完,便转身欲走。
该死的女人。
温启华还想再说什么,但耳朵一动,便接到了暗一的密语传音,当即也不在说什么,自己钻入马车离去。
马蹄扬起一阵粉尘,经过司嗔嗔时便荡在了她的脸上。
司嗔嗔将脸一抹,狠狠的盯了温启华的马车一会,愤懑离去。
罢了,她不跟温启华这种小人计较,反正她也惹不起他,端好自己这碗饭便罢了,以后再理他,她就不姓司。
“几个人?”率先离去的温启华,声音低沉,传音给暗一。
伪装成车夫的暗一回道“四人,另有四人跟着司大人。”
“可知是什么人派来的,目的为何?”温启华紧接着问道,若是行刺,无论如何他都要把司嗔嗔救下来。
“似乎只是为了跟踪,并没有伤人之意,应当是刘惠妃派来的。”暗一道。
“这个刘惠妃最近是很闲吗?给她找点事情,让她别总把心思放在别人身上。”温启华道,若不是心如今局势看来,刘惠妃还不能死,早在她把司嗔嗔打伤的时候,她就该抵命了。
“是。”暗一说完,便没在接话。
一直到到达温府的时候,那些尾巴才全都撤掉。
温启华换了一身衣服,便运起轻功去往温府。
司嗔嗔的速度自然没有温启华快,待她到司府的时候,温启华早已在她卧房等着了。
不过司嗔嗔回到司府地一件事情自然不是回房,而是到客房,看看闵笙那厮还在不在。
但是待到达客房的时候,却一片漆黑,进去一看,床铺都是整整齐齐的,闵笙那厮去了哪里?
正当司嗔嗔想找人问问的时候,远远就从房间里出来了。
“圆圆。”司嗔嗔叫道。
“小姐,你回来了?圆圆担心了好久,宫里没有人欺负你吧?”圆圆圆嘟嘟的脸上都是担忧关切。
“自然没有,你家小姐我这么厉害的人,谁能欺负。”司嗔嗔得意道,但还没等圆圆接话她便变了表情。
“圆圆,闵笙呢?他不是答应和我一起喝酒的吗?”司嗔嗔严肃的问道。
若是这个闵笙敢放她鸽子,她定要将他桃花谷的几十年陈酿全部都挖出来带走。
“闵谷主啊,他临时有事,走了啊。”圆圆道,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小姐这次回来的真的是太迟了。
“什么?”该死的闵笙,还真的敢放她鸽子,等着,明天定要将桃花谷翻个彻底。
“不过,不过他走之前给小姐留下几壶酒,说是给小姐的赔礼。”圆圆道。
哦,这还差不多,看他这么有眼色的份上,明天抢的酒可以少一点。
说完便打着哈欠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在宫里真是太累了,还不如自己跟闵笙一起大醉一场来的痛快。
那刘惠妃真是的,被六皇子一求就开始找她麻烦吗?就算刘惠妃目的不在此,但是引起此事的契机还是六皇子,像个办法让他吃点苦头,真以为八品芝麻官是好惹的吗?
还有那七皇子,倒是个不错的人,只不过生在皇家,注定很多事情都不能由着自己,真是可惜了。
走进自己的房间,最为醒目的自然是放在桌子上的几坛桃花酿。
司嗔嗔连忙跑上前打开闻了闻。
嗯,是二十年桃花酿,应该是闵笙小时候埋下的酒。
算他有心,那明天的惩罚可以再少一点。
可惜现在时间太晚,又没有人陪着喝酒,只得留着日后再喝。
该死的闵笙。
狠狠的吐槽了一番闵笙之后I,便进到了自己的卧房,第一个看见的不是柔软的床铺,而是一声黑衣的温启华。
“喂,你这么晚过来干嘛?加利息吗?我跟你讲哦,要钱没有,要命拿去。”说着便摇摇晃晃的想要绕过温启华,到床上睡觉。
......
“我有话想跟你说。”温启华道。
司嗔嗔却不耐烦的摆摆手,说“你这人精神怎么这么好?今天跟宫里的一堆人斗智斗勇可真累死我了。你不累吗?”司嗔嗔挠了挠头,又说“你肯定不累嘛,一整个晚宴就在那里喝喝茶陪陪九公主,倒是有艳福的很。”
“我怎么可能对九公主有意思?”温启华怒道。
本想跟司嗔嗔说明,却见司嗔嗔只是不耐烦的转了个身,道“你跟她如何跟我没关系,温大人请回,好走不送。”
温启华无奈了,这女人最近越来越欠揍了。
可是看她实在困的厉害,温启华也不忍心再打搅她。
罢了罢了,时间多的是,什么时候都能说,今天且让她睡觉吧。
也是可怜她一个女子,继承自己哥哥的官位,每日跟那堆奸诈狡猾的臣子在一起,任何一个不小心,都有可能丢了姓命。
毕竟在官员密布的京城,随意得罪一位便就有可能是要死的。
可她在朝堂打拼,短短半年时间便站稳了脚跟,在各种官员之间穿梭,如鱼得水。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他只知道这本是男人的工作,她一个弱女子,能做到这般地步,已然不易。
以前是不理解,现在知道了一切,便只剩下了心疼。
不过他会帮她,这样她就不会有太多的后顾之忧。
他迟早会把她要回来。
最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司嗔嗔,温启华起身离去。
离开之前,在司嗔嗔的绣桌上留下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本来是打算跟她说完一切再送给她的,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生辰礼物送晚了就没有意义了,先给她,至于那件事情,他迟早要和她说清楚。
司府这里一片平静,宫里却是不一样了。
时近亥半,若是平时早该封宫闭门各自休息了,但今日各宫却依旧的灯火通明。
宫里失窃了。
宫中守卫森严,别说是失窃,就算是有个陌生人,都不可能混过层层大门内门宫门,直直进到后宫之中。
更别提失窃之事了。
可是这件事情真切的发生了。
九公主与刘惠妃宫中先后失窃,嫌犯未明。
武帝大怒。
笑话,堂堂京城,天子脚下,想要行凶作恶都要再三思量,更别提在皇宫之中作恶。
简直是在天子身边拔毛,这是任何一个为君者都不能忍受的。
堂堂君主居所,竟然被人堂而皇之的进来行窃,行窃事小,君主安危事大。
武帝怒气冲冲的站在九公主宫中,面对的是空无一人的梳妆镜,身后跪着的是守军统领。
刘惠妃和九公主自然陪在身侧。
“吾皇恕罪,属下看护不力,请陛下责罚。”那守军统领单膝跪地,低头请罪。
“该罚?哼,你当然该罚。”武帝重重一甩袖子,怒道。
“朕养你们何用?居然让一个小小窃贼偷进了宫里,竟然还能全身而退,你们是放着吃干饭的吗?”武帝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那桌子竟然肉眼可见的裂开了一道缝隙,由此可知,武帝的怒气有多大。
守卫统领噤若寒蝉,再也不敢说一句话。
“给我搜,看看各宫还有没有什么受害者和可疑的东西,还有,限你明日晚上之前查出凶手,如若不然,全部提头来见。”武帝再一拍桌子,愤怒离去。
九公主与刘惠妃跟在后面。
天知道那梳妆盒子里藏着多少宝贝东西,没想到竟然全部被那窃贼顺手牵羊拿走了,就算是尊贵如九公主,也是忍不住有些心疼。
但是父皇都已经命令追查此案了,她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能安静的等消息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