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成!你母亲病了,念叨着你,你也好歹回去看看啊。你舅舅写信来了之后,她的确是去提亲了,只是……”
“只是?我母亲是什么性子,父王不用说我也是清楚的。怕是提亲只是次要的,主要的还是羞辱吧?”陆离说起这个来,更加愤怒了,“父王,我给你写过信吧,告诉过你千万别让我母亲一个人去提亲!可是你呢?那天你为什么没去?反而是陆蝶跟她一起去的?”
他害怕的就是这个情况,所以特意求了舅舅写信给母亲,就是借助舅舅给母亲施压,让他母亲低头。
为了以防万一,他又给他父王写信,拜托他父王千千万万别让他母亲一个人去提亲。
若是那天父王去了,看住了陆蝶,又怎么会有今天的事情?
“还有,戒备森严的晋王府,什么时候那么容易被人出去了?陆蝶一次两次的逃出去,并且在马车上动了手脚,你敢说你没有一点责任?”
陆离高声指责,眼神狠厉,如同桀骜不驯的野狼,张开了血盆大口,想要吞噬什么。
晋王大怒:“这是你和本王说话的态度?我是你父王!百善孝为先,你的孝道呢?读的那些书都进了狗肚子么?”
“父慈子孝,父不慈,何以子必须孝?”陆离梗着脖子,叛逆到极致。
“啪!”
晋王忍无可忍,甩了陆离一个耳光,眼神中是彻骨的失望和寒心:“陆离,你说这话你亏心不亏心?你长到这么大,从来不是要什么我给你什么?为了你,我处处忍让你母亲,为了你,我限制你弟弟,为了你……我耗尽了我所有的心血。所有的父爱都给了你一个人,现在你和我说,我不算一个慈父?”
真真的是失望透顶,晋王捂着胸口,一下又一下的捶打:“哪怕我并不满意安小九的出身,可是你坚持,本王也没反对吧?出了意外,难道就是本王乐意看到的?陆离,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自己,我这个父亲,对你而言,可算合格?”
一番激动地言辞后,晋王忍不住低声咳嗽了起来,呛得满脸通红,良久才又低低的说了一句:“对于你弟弟,本王才不是一个慈父!对于你,本王自认问心无愧。”
“今天晚上有个家宴,只有你母亲,陆蝶还有本王,你若是愿意来就来,本王也不勉强了……随意吧。”
晋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觉得疲惫极了,身子晃了晃,身边的侍卫赶忙扶住,一脸担忧:“王爷,您还好吧?”
“没事,走吧,只是……老了啊。”
出了远门,看到了卫国公,晋王都不觉得丢人尴尬了,反正更丢人的事情人家也都知道了。
只是拱了拱手,便离开了。
卫国公看着晋王落寞的背影,只觉得晋王好像一下子苍老了二十岁。
又转头看向站在院子里,一动也不动的陆离,卫国公低声叹息:“唉,儿女都是债啊。”
想到自己刚刚知道小儿子和唯一的女儿去世的消息时的心情,卫国公多少也有些能够体会晋王的心情了。
不过……晋王的心情想必更复杂吧?
“父亲,您这话的打击面也太广了吧?难不成您说这话的时候,没看到我站在这?”西门域摸了摸鼻子,从卫国公后面站出来。
卫国公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去,劝劝陆离,让他回去看看,好歹……吃一顿团圆饭,免得日后后悔。”
“他能听我的么?”
“让你去就去,哪儿来的那么多话?”
西门域耸了耸肩,认命的走向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