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躲闪不及,虽未被抓住咽喉,却被顾九征狠狠抓住了衣襟,被拖死狗一般拉扯着撞上了木栅,一众侍卫慌乱不已地一拥而上,去掰顾九征手的,去拉扯顾九征衣服的,还有几个素来对顾九征敬重的好言相劝,场面混乱不堪。
摄政王的脸被迫贴着木栅,顾九征赤红的双眼让他看得心里发慌,色厉内荏怒斥:“小畜生,你还想杀你爹?”
“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畜生,我必杀你!”顾九征咬牙切齿。
“我是畜生?你又是什么?”慌乱过后,摄政王发现顾九征出不得牢笼,一时半刻拿他没奈何,又放下心来嘲讽,“你就算再不喜,你也是我养出来的,我是畜生,你身上流得也是畜生的血。别以为自己多高贵了,叫人看得恶心!”
顾九征双眼赤红,一掌拍向摄政王。
早就注意着顾九征动作的众侍卫齐心合力拉住他,将摄政王强行抢了下来,只听得“嘶”的一声,摄政王胸口的衣料却留在顾九征手中。
“你这个小畜生!”胸口衣料没了,嗖嗖的往怀里灌凉风,摄政王恨得咬牙切齿,“本还想念着父子情分上给你个改过的机会,如今看来却是本王自作多情了,那你便与徐家人一起去死吧。”
“我宁愿陪徐家人死。”顾九征狠狠将手中的布条丢在地上。
“想死?没那么容易。”摄政王披上下属递来的外袍随意一披,视线落在徐长宁身上。”
“你勾引得本王的儿子变成这样,竟与本王如此喊打喊杀起来,倒是好本事。”
孟氏与阮氏早已紧张得无以复加,一左一右地紧紧搂着徐长宁。
徐长宁却丝毫不惧怕,就只微微一笑。
那笑容太过风轻云淡,仿佛根本不将摄政王放在眼中。如此淡然的反应,让摄政王脸色当即黑如锅底,转而怒瞪徐滨之。
“徐滨之,你教的好女儿!”
徐滨之微笑:“多谢王爷夸赞。”
“你——”摄政王怒极而笑,“好,你们都很好,你们英勇无畏,都不怕死是吧?好,本王便杀光你们徐家人。徐滨之,你以为你分家出来,本王便不能将你老母和兄弟如何了?反正本王做事出人意表也不是第一天了。难道要收拾你家人,还没有法子?”
徐滨之依旧微笑:“王爷自然什么法子都有,”抬起干瘦的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您请自便。”
摄政王被气得心口突突地跳,狠狠瞪了徐滨之一眼,拂袖大步离去。
悠长的走廊里,错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一直缩在角落的狱卒眼看着摄政王一行人走远了,才艰难地爬起来,揉着被踹疼的后腰,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去。
锁链声哗啦作响,随即空气都归于沉寂,过了片刻,监牢中传来了低低的啜泣声,徐家的下人已有被吓哭的了。
悲伤的情绪传播得极快,孟氏忧虑地拉住徐滨之的手:“老爷,摄政王怕是要对婆母、二弟和三弟动手了。”
顾九征道:“以摄政王的性子,只怕他会想办法让咱们生不如死才能甘心,也是我太过冲动了。”
“顾将军说的哪里话,不论咱们怎么做,他要杀人都不会手软……咳,咳咳——”徐滨之再不复方才面对摄政王时的淡然,抚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脸色惨白地跌坐在地。
“父亲!”徐长宁一惊,忙扑上去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