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出口,朝臣们根本没几个人相信。顾九征行事张狂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今儿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小皇帝却一改从前对顾九征的怨恨,伸出小手道:“将证据呈上来给朕看看。”
“是。”顾九征也不似从前对小皇帝那般轻蔑,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叠纸和一个蓝色的册子,双手捧上,“这里有安王与灾区各地官员的往来书信,这册子是账册,记载了安王收受贿赂和贪墨灾区财务粮饷的具体数目,请皇上御览。”
王良甫刚才呈过一次证据,都已被吓得脸色煞白,如今颤抖着手接过顾九征手里的证据,甚至吓得差点哭出来。
王良甫双手捧着书信和账册,就似捧着烫手山芋一般,路过摄政王身旁时,吓得浑身都僵硬了。
摄政王劈手就将证据夺了过来。
“父王还是不要抗旨的好,”顾九征歪头一笑,“况且那证据和账册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另外更多的,关于安王人情往来的账册和书信,已经被我放起来了,便是撕了这个,还有别的。”
摄政王的脸色黑沉着,手中随意翻看那些书信和账册,视线却落在顾九征的身上,他嘴角挂着个嘲讽的笑:“真是翅膀硬了。”
“还都多亏了父王的教导。”顾九征也笑。
父子二人没有恶语相向,也没有任何一方拔高声音,二人同样的强势,针锋相对之时,竟分不出到底谁出于劣势谁处于优势。
摄政王眯着眼望着顾九征,半晌方勾起唇角冷笑了一声,随手将那叠书信和账册丢进王良甫怀里。
“去吧,呈上去吧。”
王良甫被吓得脸色煞白,苦瓜脸皱得更紧了,低着头快步上走到小皇帝跟前,将东西捧给了小皇帝。
小皇帝虽然年纪小,字却已认得许多了,书信与账册他都看得懂,看的也十分仔细。
书信中有许多地方,都从旁佐证了方才朝臣们的参奏,还有很多比如与摄政王下属之间的礼尚往来记录在了账册上,是朝臣们方才也没有提出来的。
小皇帝仔细看证据时,摄政王也斜睨着顾九征:“你果真是本王的好儿子,本王这么多年来竟都没看透你。”
“父王说笑了,”顾九征笑得很是坦荡,声音也很温和,“我一直以来都是现在这个模样,也没什么看不透的,父王若真的说看不透我,那大约是父王没仔细看过我吧。”
“现在我是看透了。”摄政王笑眯着眼睛,随手点了点徐长宁的方向,“你是冲冠一怒为红颜,连擅自杀害皇室宗亲的事都做出来了,想来就算让你带着她一起去死你也愿意了?”
“冲冠一怒为红颜不假,但既然真心喜爱,我又如何能让她去死?顾九征抱臂笑道,“父王就不必为儿子担忧了,还是先想想如何严惩那些国之蛀虫吧。”
二人明显的针锋相对,听得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这时,小皇帝气得直跺脚,含着眼泪声音哽咽:“爱卿们都是国之栋梁,你们看看。”说着就吩咐王良甫将那些书信和账册都传给众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