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宁笑望着老太君,眼角余光打量到徐长兰和徐长绯的神色,心里就多了几分疑惑和戒备。
徐长兰素来惯于扇阴风点鬼火的,不知用这样眼神去看徐长绯,又要谋算什么了。
老太君这厢见自己安排的事儿媳妇都肯听,便欢喜的又道:“老大媳妇,二房这些日要筹备订亲宴,你做长媳的虽身子不好,但也可帮你弟妹参谋参谋,这是其一,其二,兰姐儿和陈家的婚事到底还没有个定论,你也多上上心,总不好叫陈家就这么对咱们招之则来挥之则去不是?叫老大的面儿上也不好看。”
“是,母亲。”孟氏得体地笑着。
只是这话就连徐长宁听了,都替母亲觉得腻味。以德报怨,何以报德?韩姨娘下毒要毒死她,她还得帮韩姨娘的女儿谋划未来,偏有长辈的吩咐和身为主母的身份压着,不好彻底不理会。
徐长宁垂下眼睫,已开始在心里为母亲计算这件事该如何做了。
只不过,徐长宁的计划,孟氏到底用不上。
孟氏虽体弱,可并不是个拿不起事的人,当天便吩咐身边得力的高嬷嬷去陈家下了帖子,约当面拜会。
徐长宁就与阮氏带着宝哥儿和佑哥儿留在孟氏的清欣园里说说笑笑。
约莫一个时辰过后,高嬷嬷回来了,脸色却不大好看。
“回夫人,奴婢去了陈家下帖子,却连个主子的面儿都没见着,出来个老仆,推说主子都不在家。奴婢细打听问了问,偏生他们还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人来,一看便知是故意搪塞奴婢的。”
高嬷嬷无奈地叹息道,“夫人,依着奴婢看,陈家完全没看老爷的情面,分明是在故意躲着咱们。”
徐长宁有些诧异地看着孟氏:“看来陈家是彻底不打算与咱们‘同流合污’了。”
“看来是的。”孟氏摇了摇头,叹息道,“陈青宣被夺了功名,往后仕途上也没什么发展了。依着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应该是巴结着你父亲才是的,不过咱们家的事也的确太多,总是一波三折的,大约是将陈家人吓坏了吧。”
“是啊。”阮氏叹息道,“咱们都大起大落多少次了,与咱们家结亲,大约需要有个强悍的心脏,就是可怜了兰姐儿了,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亲事呢,她生母做了那样的事,如今亲事再告吹,啧。”
阮氏咂咂嘴,言语未尽却将徐长兰堪忧的未来点名了。
徐长宁道:“母亲这事儿打算怎么办?”
“陈家这样行事,我便是做当家主母的,与他们也不好交涉了,只好告诉了你们祖母一声,让她寻你们父亲去想办法吧。”
徐长宁笑着点头:“娘几时去说,女儿陪着您。”
宝哥儿和佑哥儿对视了一眼,也都奶声奶气地道:“我们陪着祖母。”
孟氏听得心都要软化了,摸了摸女儿的脸颊,又嬷嬷宝哥儿和佑哥儿的头,连声答应着:“好,好。”
只不过去见老太君说此事,到底还是孟氏偷背着徐长宁自己去的。
次日昏省时,徐长宁去清欣园扑了个空,到了荣鹤堂时孟氏已将话回明白了。
老太君脸色黑沉沉的,徐长兰则是委屈地低着头,一副想哭又懂事的忍住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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