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姨娘绝望地闭了闭眼,事已至此,她还有什么好说?
“好笑,真真是好笑,你们一个个的都瞎了聋了不成?我承认,我有野心,是我对夫人下了手,可我之所以一步步走到现在这般,还不都是因为有人挑唆?”
徐滨之面色阴沉,他自然知道老太君一直以来都希望孟氏过世之后,他就扶正韩姨娘。可他不会让孟氏平白去死,也相信老太君不是会为了这个就害人性命的人。
“你还有将错处甩给旁人?”徐滨之冷笑,“你自己起了歪心,事发便想将过错推给别人,罢了,我不愿与你多言,从现在起,你不再是我徐家长房的妾室,看在老太君的份儿上,你回韩家去吧。”
徐长宁闻言眉头紧锁,站起身道:“父亲,韩姨娘下毒害我母亲,若是我母亲真的吃了那汤,现在可就不在这里了,您怎能这般将她放了?”
老太太君眉头紧锁:“宁姐儿,她到底是没害成人……”
“她之所以没害成我母亲,是因为菩萨恰好托梦给我,我又恰好相信了托梦之事,一直守着我母亲才会发现端倪。若菩萨没有托梦呢?祖母,难道我母亲没有被害成功,韩姨娘所做之事就当做全没发生过吗?”
老太君面色涨得通红,她怎么也想不到,徐长宁竟然会当着全家的面这样下的她的脸面。
“宁姐儿!你逾矩了!”
“祖母息怒,孙女从前被罚跪祠堂时,就曾经与祖母说过,若是家中不守规矩,掌权之人执行礼法又是双重标准,那就只能酿成大祸。韩姨娘杀人未遂,难道就这样轻轻放过?若是旁人有样学样,觉得就算杀人也不会被惩罚,那咱们家将会变的多可怕?”
“够了!”徐滨之眼看着老太君被问得脸色发紫,一副恨不能钻进地缝去的模样,不自禁斥了一声。
徐长宁闻言,摇头叹息了一声:“我就知道,父亲素来是严以律己,宽以待人的,您素来对自己人下狠手,宽容都留给别人。”
当年将她丢给北冀国人是这样,她回家后,发现父亲对待二房和三房的子弟都要比对她宽容也是这样。如今又是这样。
徐滨之被徐长宁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唇角翕动,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二夫人幸灾乐祸:“哎呦呦,这可真是的,韩姨娘素日里也不似有那等歪心思,竟然如此恶毒,这种人就该送官府去才对,只交还给娘家,想来韩家也不会轻饶了她的。”
老太君真不想将这种丢人的事闹到娘家,若是韩姨娘这件事张扬开,她大半辈子的老脸就都丢尽了。
思及此,老太君也不理会徐长宁和二夫人,就只沉着脸看着徐滨之:
“她做的的确不对,可你好歹看在她给你生了兰姐儿的份上,便是府里不能留她了,咱们徐家不是还有不少庄子吗。”
“母亲……”
徐滨之刚一开口,孟氏便站起身,强硬地道:“无规矩不成方圆,这次韩姨娘要害我事小,下一次谁若对老太君有什么不满也学着下毒呢?反正下毒也不会被严惩,既不会被打罚,也不会被发卖,更不会送官府去,做坏事的成本这样低,咱们家还不彻底乱了?”
孟氏说着话,胸口都因愤怒而剧烈起伏,看着徐滨之道:“老爷,我也知道您是孝子,也知道您有自己的原则,我只说这么一句,也只看你这次怎么做。”
至于看徐滨之做过之后她又要做什么,就全看徐滨之自己去体会了。
老太君眼看着徐滨之的脸色已坚定下来,心下焦急地站起来:“老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