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宁闻言抬眸,眼神平静无波,极好地将心思都藏了起来,只淡淡道:“皇上年幼,贪玩一些也是有的。”
见徐长宁在自己面前依旧有所保留,徐滨之不由得轻笑了一声:“好了,在为父面前你就不必特地去装样子了,这样不觉得累吗?”
“父亲?”徐长宁抬头看着徐滨之,他脸上慈爱的笑容,与年幼时熟悉的那张笑脸重合了。
虽然岁月为他两鬓染了霜华,眼角也多了不少的皱纹,可父亲给她的感觉,却似变成了当初那个时候对她尊尊教导疼爱有加的模样。
徐长宁竟然想不起父亲是几时发生了这样转变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父不问你也已知晓了,这件事并不是什么机密,你当你们还瞒得住?”
徐长宁垂首道:“回父亲,这话我也清楚,也没想能瞒得住。”
徐滨之笑着摇了摇头:“年轻人,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们此番兵行险着,身难道就没想过一旦事败,摄政王追究的后果?”
“父亲,当时情况紧急,我们也算是都进了皇上设置的局中,也没有别的法子。”徐长宁想起当日之事,不免还是苦笑了一声。
“皇上年纪渐渐大了,心中的谋算也越来越多了。”
“只是皇上毕竟年幼,便是再有心机,许多事上都思虑不成熟,此番之事也着实太过冒险,”徐滨之想了想,道,“为父听说皇后娘娘暴怒,将皇上罚过了,朝会上摄政王又将皇上严厉地批评训教了一番。”
身为一个帝王,便是年纪再小也是有自尊心的,如此连番打击,不知小皇帝原本拿下了繁城城主带来的愉快还在不在。
但在太后与摄政王对待小皇帝的事上,徐长宁依旧没有多言。
因为她知道,父亲是摄政王一派的人,而她也不想站队。
见徐长宁低垂着头不多言语,徐滨之好笑地摇摇头道:“罢了,你好生注意将养着身子,其余的事你就不要再多操心了。”
这是在委婉地告诉她,往后不可再多参与朝务。
徐长宁笑了笑,双眼弯成了明媚的月牙儿:“父亲说的是,我一个女流之辈,就只想安生过自己的日子罢了。再不想搀和进这些纷乱之中,若是事情不找上我来,我自然不会主动找事去。”
徐滨之看徐长宁笑起来狡黠的模样,目光便露出些许怀念之意,只是情绪不过眨眼之间便又尽数收敛起来。
“既如此便是最好不过,”徐滨之在屋内负手踱了几步,又问,“你与顾二公子……你已决定要与他同路了吗?”
父亲竟会问起这个问题,着实让徐长宁意外的很。
不过转念一想,父亲既与摄政王走得近,她与顾九征之间的关系,或多或少也会影响道他,他多问一句或也是为了仕途,关心她倒是在其次。
“父亲这么问,女儿到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徐长宁嘴角微弯,坦然道,“时间久了,倒是发现他人不错。”
不错到已经让她打消杀他以完成潜匿任务的念头了。
要知道她为此决定将会承担多少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