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紧的,不过是撕扯之时反抗的太用力,不小心就磕碰到了,没几天就会痊愈的。”
顾九征便点点头,轻叹了一声:“那就好。是我来的太慢了。”
“你身子不适,来的已经够快了,况且有半夏忠心护着我,我也没吃亏。”
顾九征就看看一旁的半夏,面带微笑道:“半夏做的很好,待会儿叫林大夫给你看看脸上的伤,赏你十个月的月钱,去置办两身新衣裳吧。”
半夏一愣,自己也想不到,保护徐长宁竟会有这么丰厚的赏赐。看来顾九征对秦宜宁,还不是一般的看重啊!
“多谢将军。”
顾九征摆摆手,示意半夏先下去,自己则拉住了徐长宁的手:“你跟我来。”
徐长宁低头看着自己被顾九征握住的那一只手,脸上泛起红晕。
“你做什么?”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此时有多柔软。
顾九征听得心头一跳,握着她手的力道又多了几分,进屋后吩咐了半夏取来消肿化瘀的药膏,就让人退下了。
“过来,我帮你擦药。 ”顾九征在临窗房子的罗汉床坐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子。
徐长宁长睫忽闪了两下,犹豫着并未立即靠近。
顾九征依旧招手:“过来。”
徐长宁脸上热的很,她用手背贴了贴自己的脸颊,嗫嚅道,“你将药给我吧,我自己来。”
顾九征却只是笑望着她,“你自己看不清楚,还是我来。”
“我对着镜子便是了。”
“宁姐儿。”
顾九征轻唤了一声,满含笑意道:“过来。”
徐长宁觉得自己像是被蛊惑了,缓步走到顾九征的跟前,看他修长的手又拍了拍身边的,便挨着他坐下了。
顾九征白净的手在白瓷的盒子里挖出深绿色的药膏,凑近她跟前,仔细地涂在她额头撞得青紫的位置,刚才不觉得,药膏一触碰到红肿起来的皮肤,就是一阵疼。
“嘶。”徐长宁不自禁躲了一下。
顾九征蹙眉,担忧地问:“很疼?还是叫林大夫一会儿一起看看吧。”
“没事的。我这不过是撞了一下,不碍事。”
顾九征摇头:“还是看看的好,左右我也要请林大夫为半夏看看脸。”
徐长宁有些心疼地叹息,“半夏一心为我,却遭了这样的罪,我看她脸颊都被摄政王妃指头上戴着的金护甲给刮破了,若是留下了疤痕,年轻的小姑娘怎么受得了。”
顾九征笑着将药膏在徐长宁的额头晕开,轻笑道:“难道你就不是年轻的小姑娘了?怎么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的。”
“我不一样,”徐长宁笑道,“我见得要多一些,所以心里承受能力自然是不同的。”
“是啊,你要比他们坚强许多。”顾九征凑近了吹了吹她额头上的伤处。
徐长宁被吓得往后缩,脸颊再度烧热了起来。她觉得最近见了顾九征,她脸红的时候越来越多,自己都不知自己到底几时变得这般容易脸红了。
“好了,你看,我没事的。”
顾九征将药膏收好 ,“方才的事,你不必往心里去,我与摄政王妃和世子之间的关系素来不好,你也知道,我是摄政王半路抱回家的,从小到大摄政王妃各种手段我都已见惯不怪了,她会喜欢我才是奇怪 。”
听出顾九征言语中的几分自嘲,徐长宁笑着安慰,“自古英雄不问出处,如今爬上这个位置,你依靠的都是你自己的能力,没有依靠任何人,这足以证明的你的优秀。不论你的生母是谁,你都不该在面对那些品性卑劣之人时自卑和难过。”
看着徐长宁认真的小脸儿,顾九征不由得轻轻笑出声来,点头道:“你说的是,其实我有时候当真觉得很奇怪,也很惊讶,你这样一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子,内心是如何这般强大的。你有时豁达通透的让人诧异。”
徐长宁一窒,笑容有几分嘲弄和苦涩:“若是依着公平公正的角度去看,我能养成现在的性子,多半都多亏了我父亲对我的教导。你也知道,小时候我父亲是将我带在身边,当做男孩儿一般的。”
顾九征自然知道。
因为徐滨之是摄政王顾天麟还做将军时的幕僚,顾天麟又时常揍他泄愤,将大公子顾苍浩都放在家,偏生将他带在身边做撒气包,所以他时常都能与徐滨之的家眷接触到。
后来到了军营中跟着南征北战,他能接触到的玩伴就更少了,徐长宁是他小时候唯一的朋友。
“当时你的确是很辛苦,徐阁老当时还会给你布置各种功课,我傻乎乎玩的时候,你却在背书,还拉着我一起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