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战场上那般英武的王爷,如今却对着一个小女子几次三番的低头,她的心就似被人用滚水泼过一般难受。
那般高不可攀的人,是她根本都不敢妄想的,可她求而不得的东西,徐长宁却表现的弃之如敝履,她怎么敢?
徐长宁感觉到莫名的敌意,似是从背后传来的,她不禁回头看去,却只看到面带微笑的秦霜、王府长史和几个随从婢女,她有些疑惑,但一时也想不出缘由,只好暂且作罢。
徐长宁就这般在端王府住了两日,乔上飞对她奉为上宾,照顾的无微不至,可徐长宁却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关进金丝笼里的雀儿,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自由。
外界的消息,她更是不得而知。
她与顾九征分开已有七八日了,顾九征的噬心之痛恐怕早已发作了吧?
想到这里,徐长宁又有些自嘲,起初那般笃定要杀了顾九征,如今她心里却装着他,她到底做不得一个彻底无情无心之人。
“徐小姐,在想什么?”正沉思时,窗外传来一个娇柔的女声。
徐长宁抬眸,透过窗子便见秦霜捧着个托盘,笑吟吟的就站在廊下,也不知她发呆时她来瞧了多久。
徐长宁从心底里不喜欢这个人,她有一双太过事故的眼,仿佛心里对她充满了鄙夷、敌意和算计,却将这些情绪的极好的掩藏起来,让徐长宁找不到一个将她彻底摒弃在来往人员之外的理由。
这种会在人底线左右横跳的人,徐长宁怎么都喜欢不起来。
“秦姑娘可是有事?”
“没什么事,便不能来徐小姐这里走走了?”秦霜轻笑了一声,扬了扬手中的托盘,“王爷心得的好茶,特地吩咐了我给您带来尝一尝。”
徐长宁笑了笑:“王府下人多得是,秦姑娘遣个婢子来送便是了,又何苦自己劳动这一趟?”
“哪里算是劳动了我?王爷看重徐小姐,在我等亲信眼中,徐小姐自然是特别的,当然要好好对待。”
说话间,秦霜已进了屋,将茶盘放在了徐长宁面前的方几上。
徐长宁不去深思她话语中的含义,只道:“不知道外头先下如何了?”
“外头?”秦霜明知故问,“徐小姐问的是王爷的情况,还是其他?”
“王爷每天都见得到,情况一直都很好,又有你这般的谋士尽心尽力辅佐,哪里轮得到我来担忧?”笑着端起茶碗,捻着白瓷的碗盖笑道,“我问的,自然是两国如今的情况。”
吃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秦霜的心里也不好过,看着徐长宁侧坐在临窗的软榻上吃茶的模样,就像是仕女图中走出来的一样,她心里竟生出一些自惭形秽的情绪来,面上的笑容也无法维持了。
“徐小姐,难道端王殿下对您还不够好吗?”
想不到秦霜竟忽然说这么一句,徐长宁将茶碗放下,“秦小姐是何意思?我怎么不明白?”
秦霜皱着如烟的秀眉,语气控诉:“端王殿下那般英武伟岸的男子,如今为了你,都肯屈尊留在京城,王爷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可你却只一心想着离开,徐小姐,当真是一点动容都不曾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