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梓文夸张地松了一口气,满脸喜气。
叶神医诧异地看看顾九征和徐长宁,啧啧两声也不多言语。
徐长宁就像个反应迟钝的老人,这会儿才听清楚顾九征说了什么似的,缓缓转过身:“我住下,不好。”
“也没什么不好的,你便是不住在我帐子里,在外人看来也早没清白可言了。”
一个在敌国为质十年的女子,回国后又经常与他见面,再说又出了北冀国使臣这一件事,多少知道一点内情的人,还不知茶余饭后要如何加减言语来诋毁。
徐长宁眨了眨眼睛,迟钝脑子终于明白了顾九征在说什么,摇摇头疲惫道:“这又算什么,我是怕你与北冀那个向铁阳真的打起来,不好交代。”
“交代什么?”顾九征侧身一指刚才的木板床,“你就住这,我倒要看看向铁阳敢说个不字,”冷笑了一声,“我倒是怕他不找麻烦呢,你当我是真怕了他?”
徐长宁脑子里嗡嗡作响,半晌方摇摇头:“你不怕。”
她那难得发自内心的乖巧模样,与她平日里的乖巧截然不同,明显眼下这个高烧之中的她才是真实的她,让顾九征看着顺眼不少。
“好了,去歇着吧。”顾九征转而问叶神医,“神医可介意给我看看脉象。”
徐长宁越过二人,在床榻疲惫的躺下,虽然闭了眼睛,却依旧留心听着顾九征和叶神医的对话。
“顾二公子还需要看脉象?”叶神医挑眉。
“劳烦神医。”
顾九征的态度还算温和,但气势却十分强硬,不容人拒绝。
叶神医无奈之下,只能点头答应,暗想着:“我老人家到底欠了你们顾家什么了。”
徐长宁闭着眼,只听见顾九征与叶神医的脚步声和衣料窸窸窣窣声,片刻后,叶神医声音严肃地道:“顾二公子一身的暗疾,脏腑是早年受损的吧?你这样的体质若不好生将养,只怕也非寿相。”
顾九征道:“我可能连武?”
“你与我玩笑?”叶神医冷笑道:“你若是想猝死,便每天都练武,最好还动用内力,那样死的最快。”
毒舌过后,叶神医又立即觉得后悔,补救似的嘟囔道:“好端端的,受了这样多的伤,你当自己是铁打的?”
顾九征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我近日时常心痛, 像有什么在啃食我的心脏一般剧痛难忍。叶神医肯能看出缘由?”
叶神医闻言一愣,当即又为顾九征诊了手腕。
“眼下看来,顾二公子并未有心疾,你说那症状倒是噬心蛊有的,可公子也并未中蛊。但是人体身体构造复杂多变,许是你的心疾没有发作,眼下也看不真切,也未可知。”
顾九征看了一眼紧闭双眼的徐长宁。
徐长宁也感受到了那人若有实质的眼神,浑身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却依旧一般动不动,宛若睡着了一般。
就听顾九征无比认真地问:“我的心痛每次发作时都是噬心彻骨,可只要见了徐小姐,我的心痛便可不药自愈,叶神医可能看看是何缘由?”
叶神医沉思片刻,望着顾九征一脸的无语:“顾二公子莫不是害了相思病?我老人家年纪大了,顾二公子还是讲一些道德,别在我跟前显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