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门上的婆子都被眼前的场面惊呆了,听吩咐上前来,搀扶着徐长绯往一旁退去。
而徐长绯手中攥着的一只袖子,就仿佛一方超大的帕子,被她雪白兰花指捻着,显得格外滑稽。
老太君回头,压着尴尬,笑容温和地对沈珏道:“沈大人,请。”
沈珏也极有风度的将此事抛开,并不多言,体贴地越过只剩下一只外袍袖子的二老爷,与身旁的三老爷和徐长宁道:“还请二位带路。”
“沈大人请。”徐长宁立即上前一步,与三叔并肩一同引着人往内宅中走去。
行走之时,几人与一旁站定的徐长兰、徐长绯擦肩而过。
徐长兰低垂着头,眼角余光瞥见沈珏、三老爷和徐长宁的袍角,妒恨在心内蔓延,不由得抿了抿唇。
她如何也想不到,徐长绯会蠢笨到这样的程度,都设计好了的流程,还能叫她演得千疮百孔,若不是她不想承担风险,也不想毁了自己在家人心中温柔胆小的形象,她才不会任由此事如此发展。
眼看着徐长宁一行人的背影走远,徐长兰心念电转,开始思考如何与老太君解释。
只可惜她尚未想明白,老太君已沉声道:“老二,你看看吧,你的嫡女,你怎么处置?”
二老爷面沉似水地望着一身红的徐长绯,咬着牙半晌方道:“你给我过来。”说着便往二房走去。
徐长绯低着头憋着嘴,一副不服不忿的表情,拎着她亲爹的袖子跟了上去。
老太君则看向徐长兰,声音柔和了两份,却也含着怀疑:“兰姐儿,你不是去做点心了?怎与你七姐姐在此处?”
徐长兰仿佛愧悔至极的羞红了脸,嗫嚅道:“我,我做好了点心,刚要回去,七姐姐就命人来找我,说有事要与我说,我见了七姐姐,还没等说什么话,二叔与二婶便吵起来了,我们俩就只好躲开了。”
这番话与老太君命人打探的消息对上了,倒是打消了老太君的怀疑。
老太君虽不怀疑徐长兰如徐长绯那般故意行勾引之事,却也有些生气:“今日早就说了,不准你们出来胡乱走动,就连浆洗的衣裳,女孩子们也不准混两混晒的,免得叫外男瞧见,可你却好,明知有外客来,还敢胡乱出来走动。”
徐长兰羞红了脸,水眸里含着两泡泪,望着老太君的眼神里充满了惭愧:“祖母息怒,是孙女错了。孙女不该听七姐姐的话出来,就该好好呆在房里的。”
看她如此泫然欲泣,再想素日里徐长绯强势跋扈的性子,老太君到底还是心软了。
“你这个性子啊,可要改一改,”老太君语重心长地道,“你这般听话,人家说什么你便是什么了。此番冲撞了贵客,若是下次冲撞摄政王,你难道也跟着?”
徐长兰挤出了眼泪,抽噎着道:“祖母,孙女知道错了。孙女再不敢了。”
见她一吓唬便掉了泪,老太君就连训斥都开不了口,叹息了一声道:“罢了,你跟我来。”又吩咐身边的才默默:“你去将老二家的和绯姐儿都给我叫来。”
“是。”蔡嬷嬷行了一礼,便垂眸匆匆往二房追了过去。
老太君先一步带着人转身离开,徐长兰跟随在后,悄悄地嘘了一口气,回头看一眼陶然园的方向,见徐长宁与三老爷已引着沈珏走远了,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徐长宁这厢引着沈珏来到陶然园的厢房,笑着道:“沈大人,人证就在屋内,今早他醒来了,我给他用了多一些药,是以这会子还没昏睡过去,不过他身体十分虚弱,大人要抓紧时间才是,以免他中途又昏迷了。”
沈珏颔首道:“我明白了。不过我预单独询问证人,不知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