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便先回去告诉我母亲了。”徐长绯笑着与徐长宁行了礼,又客气了一番才退了下去。
徐长宁轻叹一声摇了摇头,虽对二房的人无甚好感,但一家人能不撕破了脸皮,往后安稳度日也就罢了。
回了房,看到孟氏依旧在昏睡,徐长宁的心里满是担忧,孟氏的身子日益虚弱,就似一团乌云压在了她的头顶。
又配了孟氏片刻,徐长宁才起身叫人去预备马车,回头叫上了扶芳:“你随我出去一趟。”扶芳虽不可信,但到底有功夫在身上,关键时刻可以利用。
扶芳见徐长宁出门时主动又带上她,十分受用,笑容满面地行了一礼:“是,姑娘。”
出了府门,马车平稳地行驶在玉春坊中。徐长宁身子随着马车的行进微微晃动,簪子上的珍珠流苏与金镶珍珠耳坠子摇出一片亚光。
扶芳抱臂靠着马车的木质墙壁,斜睨徐长宁精致中透着可爱的面庞,鄙夷地翻了个白眼,总觉得如徐长宁这般的南燕女子,就是不如北冀女子那般健美豪爽,颇为小家子气。
徐长宁也不在意扶芳看她的眼神,事实上,她是不会在意一个死人是怎么想的,就只在心内盘算着顾九征对她的态度,与那预兆之中发生的事,分析着顾九征对她下杀手有可能的原因。
穿过集市,不过多时,马车的速度减缓,扶芳了撩起窗帘,看到了外头雅乐楼的招牌。
雅乐楼与城中的醉仙楼一样,都是着名的酒馆,不仅酒好,菜也极好,若与三五朋友相聚,这两处都是不错的选择。
徐长宁戴上白纱帷帽,扶着扶芳的手踩着垫脚用的黑漆木凳子下了马车,立即有跑堂迎了上来:“这位姑娘,您几位?”
“劳烦小哥,有一位徐夫人订下了雅间。”扶芳笑眯眯地道。
“有有,在楼上,您请随小的来。”
徐长宁便带着扶芳跟随跑堂上了木质的台阶,来到三楼尽头的雅间门前。
跑堂轻轻叩门后,笑着一甩雪白的巾帕退了下去。
不过片刻,房门被人从里头轻轻拉开,徐长宁此暗笑二婶那性子,说不得这会儿就算是要与她主动亲近,也还是端着别扭的样子,不由得好笑地消自行推开了门。
“二婶今日盛情……”徐长宁笑意莹然进门,待看清面前之人时,话音哽在了喉咙,笑意也僵在脸上。
“顾二公子?怎会是你?”
顾九征穿了一身牙白色的箭袖锦缎外袍,与他素日喜穿的黑色相比,牙白色更加凸显出他俊逸温润的气质,只是看他那斜靠着圈椅负手,大喇喇坐在正当中的模样,不像是王府公子,倒像是某山寨的土匪头子。
在他身后,原站了八名护卫,此时都迅速上前,将徐长宁和扶芳包围在了屋内,并关好了包厢的门。
徐长宁震惊,随即恍然失笑,脑海之中却浮现出顾九征掐死她时的表情。
“顾二公子,怎会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