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宁,你以为你多了不起?若不是我娘逼着我来,你以为我回来求你一个毛丫头?你不过是在北冀国千人枕万人骑才能活命的小贱人,你又能有几分能耐?你此番如此害我,故意让我在皇上面前出丑,这笔账,我一辈子都不忘!”
徐长绯恨恨地跺脚,转身拂袖而去,一面走一面咬牙切齿地道:“你既不让我好过,那大家就都别想好过!”
拾杏和君桃两婢女正端着热水和衣物从外头进来,迎面正好撞见怒气冲冲的徐长绯,险些将手里托盘丢了。
徐长绯见是两个婢女,冷着脸骂道:“不长眼啊,真是什么主子什么奴才!”
两婢女被骂得莫名其妙,偏生不敢顶撞,只得连连赔不是。
扶芳这时将一盏茶放在徐长宁手边,见徐长宁只保持着一个姿势发呆,也不肯去理会徐长绯,她一句过分的话都没说,却激得徐长绯暴跳如雷,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暗忖:这也是个心思深沉的。
没有人知道徐长宁忍受了多大的痛苦,好在噬心之痛疼过了那片刻就慢慢开始缓解,直到全无感觉。
徐长宁终于似活过来一般,轻轻嘘了一口气,这时徐长绯已怒冲冲地迈出陶然园的大门了。
她的心思都在自己的身体上,哪里还会在意徐长绯?徐长宁吩咐婢女在去打热水来盥洗,面上表现如常,依旧温和娴静, 只是心里却已设想过无数的办法,却又被自己一一推翻,着实将自己难住了。
御马监掌印太监吴宽,号称摄政王跟前最得力的”八猛”之一,她不过是一个小女子,又不会武功,如何能对付的了那个能徒手抓住噬心蛊的老头子?
便是给她机会独处,她怕都没本事将噬心蛊抢回来。
然而噬心蛊的丢失,就仿佛在宣告她的死期临近,只怕噬心之痛发作的会越来越多。
“你在想什么?”扶芳凑在徐长宁耳边低声问。
徐长宁回过神,不动声色地道:“不过是任务之事,并未用得到你,你问那许多做什么。”
扶芳冷笑:“我是你的上峰,我却不知你眼下有何任务,你还装模作样?”
“上峰?你不过是传递消息,连带着给我打下手罢了,少高抬自己。”
徐长宁心烦意乱,对每日跟在自己身边监视的扶芳越发厌烦了。
扶芳险些被气个倒仰,手紧握着拳,好半晌才强迫自己为了任务忍耐下来。
正当这时,外头又有小丫头子回话:“四姑娘,老太君来了。”
徐长宁原本懒洋洋坐在圈椅上,听闻这一句立即警觉地站起身。
“八成是徐长绯去告状了,”扶芳幸灾乐祸低声道,“你不是这家的四小姐吗?你看看你这种不友爱姐妹的行为,你家那老祖母答应不答应。”
徐长宁不理会扶芳的风凉话,笑容乖巧地迎了出去,声音又软又甜:“祖母,您来啦。”只做看不见老太君脸上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