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见有人在,立即端凝了神色,帝王威严十足地一步步走向御辇。
“臣(臣妇)恭送皇上。”
老太君等人齐齐行礼,恭敬地跪地叩头,徐长宁也在女眷们之后,跟着一同行了礼。
眼看着小皇帝坐上马车,徐长宁便暗地里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小皇帝的安全就不必她来负责了,她也算是卸下重担。时辰还早,她稍后还能好生的补一觉。
正如此想着,却见小皇帝站在御辇之前,忽然回头蹙着眉道:“此番叨扰徐爱卿了。”
徐滨之忙上前行礼,恭敬地道:“微臣不敢。”
二叔徐涣之也笑着道:“皇上御驾亲临,毕府蓬荜生辉啊。 ”
小皇帝点点头道:“府里有个叫徐长绯的姑娘在何处?”
人群后,徐长绯被忽然点名,被唬的浑身一震,在全家人好奇的注目之下,走到了人群最前方,恭敬地跪地行礼。
“臣女 徐长绯,给皇上请安。”
小皇帝踩着小内侍的背爬上车辕,居高临下地负手望着徐长绯 ,面上有几分犹豫。
徐长绯额头贴着地面,已紧张地浑身都颤抖起来,此时她无比后悔,也更加怨恨。
若不是徐长宁不告诉她皇上的身份,她哪里会出言不逊冲撞圣驾?只怕小皇帝是要发落她了。
谁知小皇帝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重话,只道:“你的礼仪规矩,也该好好学起来了。身为闺阁千金,却口出污言秽语,着实不成体统。”
徐长绯心内狂跳,惊慌的差点晕过去。
可小皇帝接下来却并不多言,只意味深长的看了徐滨之和二老爷徐涣之一眼, 便上了马车,吩咐启程。
仪仗缓缓开拔,御辇垂落的珍珠流苏与气死风灯一同晃动着,呼应着内侍们手中提着的宫灯那明亮的光芒,远看就似一条光龙。
一家子好歹松了一口气,相互搀扶着起身。
唯有徐长绯瘫软在地。
徐滨之蹙眉望着已是面红耳赤的二夫人和脸色难看的二老爷,道:“绯姐儿的确该管教了,二弟妹也该上心才是。”
二夫人气得牙关紧咬,想反驳,偏生这事是皇上说的,不管皇上不懂事的孩童,皇上的话就是金口玉言。
老太君皱着眉,不悦的道:“绯姐儿到底做了什么,丢脸竟都丢到御前了,老二媳妇,你对绯姐儿也该上心,不要一味的只知溺爱,平日里我不多言语你屋里的事,可你看看你二房的孩子,都闯出多少祸事了?”
老太君素日吃斋念佛,最不愿在众人面前数落儿媳,免得显得自己刻薄,可被小皇帝开口提起,面子里子都跌光了, 哪里还顾得上。
“母亲教训的是。”二夫人咬牙切齿,拉起徐长绯就往院子里去,不住地训斥,“哭?你还有脸哭!”
一家人见二夫人如此,也知她有置气的成分在,都不予置评,老太君黑沉着脸,一言不发的往荣鹤堂走。
徐长宁掩口打了个呵欠,正想着要回去好生睡一觉,背后却传来一阵脚步声,就见大总管王良甫带着两个内侍,正急匆匆赶来。
徐长宁心里一惊:“王总管?急匆匆回来,可是怎么了?”
王良甫走到近前,笑着行礼道:“徐四小姐,皇上的旨意,吩咐您随着一同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