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知道阮氏素来稳重,这样惊慌失措必定与孩子们有关,脸色就苍白了几分:“你快说,是不是宝哥儿和佑哥儿出事了?”
阮氏连连点头,眼泪串串滑落,压低声音:“佑哥儿和宝哥儿又出去胡闹,这次抢劫了不该得罪的人!”
“什么?”孟氏蹭的站起身,“他们又去抢劫?”
“抢劫?”徐长宁不解地歪着头,珍珠耳坠子在她颈边荡出亚光:“嫂子,你在说什么呢?宝哥儿和佑哥儿才五岁,他们能抢劫?”
她回家了这么多日子,两个侄子整日里缠着她玩耍,与她格外亲近,平日里虽然有时淘气,更多时却乖巧懂事,像是两个小大人,他们会抢劫?徐长宁觉得听见了笑话。
阮氏以袖拭泪,石青料子已有一大片变成深色:“四妹妹不知道,你两个小侄儿是玉春坊有名的孩子王,身后跟着一群孩子,大的十一二岁,小的四五岁,平日就喜欢玩什么劫富济贫的游戏,做梦都想当大侠,玉春坊住的又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家,大家想巴结公爹不成,有时候甚至乐得被劫一下……”
孟氏焦急的脸色惨白:“因为这个,你父亲刚打了他们板子没多久,两个小家伙趴了半个月,如今屁股刚消肿,竟又出去作妖了!”转而问阮氏,“他们这次抢了谁?还是兵部侍郎家那个败家子?”
阮氏眼神惊恐,犹犹豫豫道:“他们……他们这次劫了顾二公子……”
孟氏惊地跌坐在罗汉床上,手指抓紧了大红锦缎坐褥。
“这,这两个孽障,那杀神是能惹的吗?”
“娘您也是知道的,宝哥儿和佑哥儿从小就被长安教导,就喜欢做大英雄,越是名声在外,他们才越是要惹,何况上次顾二公子来家中绑走四妹妹,被这两个孽障看见了,当时他们想拦就没拦住,必定已记在心里了。”
“这俩臭孩子!”孟氏焦急道,“这会子人在何处?被抓去摄政王府了?”
“若这样只怕还好些,好歹不会闹大,可,可谁能想得到顾二公子堂堂镇国将军,竟然会跟一群孩子过不去?”
阮氏又抽噎起来,“顾二公子被一群孩子围着抢劫,又不肯交出银子,被打了,听说还伤的不轻,一气之下就,就闹到顺天府去了!”
孟氏脸色煞白,快要喘不过气。
徐长宁和阮氏忙为她顺着胸口。
“顾九征一个大男人,能被五岁的孩子打伤?”徐长宁诧异。
“宁姐儿你有所不知,你父亲从前就与我说过,顾二公子从小就被摄政王打到大,身子早就打出隐疾了,似乎是不能学武。”
徐长宁有些惊讶,但是随即也明白了。
顾九征领兵,从来都是以诡计多端着称,会带兵的人,也未必就是武林高手,再想想她回国前,与顾九征在边境客栈之中的交锋,还有她回国后多次交集,也只见过他的马术和正常男子都会有的力气,却从未见他施展武功,她心里也明白了。
谁能想得到,威震北冀,让北冀屡次暗杀未遂,甚至制定“潜匿计划”时第一环便要杀之而后快的人,武力值居然有可能不如一只鹅……
阮氏愧疚地抽噎:“都是我这个做娘的没有教好他们,现在宝哥儿和佑哥儿被抓去了顺天府,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