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征眼神一暗,像被烫了手一般忽然起身退后。
徐长宁立即翻身坐起,抓着衣襟往后蹭,泪水糊了她的淡妆,显得狼狈又可怜。
“顾二公子,你若觉得被一个女流之辈代替做了质子是一件丢份儿的事,你也可以当做这事没发生,你只管不理会我便是了,你几次三番为难,难道是要我一脖子吊死了,才能顺你的心?”
“你今日众目睽睽将我抢出来,除了众多宾客,我未来的夫君和婆母可都在场,你叫我往后怎么办?那么多人,背后一人一口唾沫都要淹死我的。”
她哭得一抽一抽,委屈至极,可心里却在暗笑。
有顾九征的神来一笔,拒婚就容易了,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
但她依旧不能将噬心蛊伤了他的事告诉他。
“你污蔑我是奸细不成,现在又污蔑我用妖法害你,你,你干脆杀了我吧,反正,反正我也没脸见人了……”徐长宁抽噎着缩成一团。
顾九征眉头已拧成疙瘩,只沉着脸看着她哭。
徐长宁“嘤嘤哭泣”之时,不忘了仔细去感应,虽不能感应到噬心蛊的情绪,却发觉它的状态似乎一下子就好转了许多。
徐长宁就更放心了。
看她哭了许久,顾九征才道:“你可以不承认。”
徐长宁猛然抬头,眼睛红红的望着面无表情的顾九征。
“我会盯着你,你休想再耍花招。”
“你!混蛋!”徐长宁像被气急了的小猫,抓了一把青草连着土坷垃,毫无攻击力的狠狠砸向顾九征。
泥土和草叶子打在顾九征小腿,不痛不痒。
顾九征看了一眼脏了一点的外袍,面无表情的吩咐:“整理一番,我送你回去。”
徐长宁这才抽噎着起身,重新给自己挽了发,将簪子摆正,又将衣裳整理妥当。
只是哭过的眼睛红的兔子一般,却是骗不了人的。
她一边做出毫无杀伤力的愤怒模样,一边想着稍后回府要怎么应对。
忽然,顾九征走到跟前,伸出大手。
徐长宁被他掐过两次脖子,心下一惊,下意识后退,谁知他的手落在她的头上,摘下了一根青草,随手丢在地上。
“走吧。”
顾九征翻身上马,向她伸出手。
徐长宁不肯伸出手,小脸一转,哼道:“我不想与你共乘一骑,我要乘车。 ”
“毛病不少。”
顾九征嗤了一声,忽然弯腰将她捞上马背,催马往城里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