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初是在父亲麾下,有几年自己住在封地,在军中闹腾得很,于是认识了楚兰弈,那时候他便是这种憨厚腼腆的模样,话不多,为人实诚,好多次被自己欺负了也是憨憨一笑,便过了,那时候就觉得这是个傻子,总担心被人欺负了去,便自作主张收了做小弟。
后来自己回了盛京城,与楚兰弈还素有书信往来,听闻后来他立了好几次战功,当年人人都可以欺负的不受宠皇子也渐渐有了自己的威望,再后来,父亲推荐他去了卫克诚营下,只花了一年多的时间便做了卫克诚的副将……
这个铁憨憨,一脚一脚走出了属于自己的道路。
那道路上的每一个脚印都带着血……也因此,风沙吹不散、覆不了。
她低眉浅笑,笑意里带着点疏离和矜贵,“我倒是没什么尴尬的,左右我素来的风评都不甚好,反倒是你,陛下招你回京,如今比不得军营里,盛京的水深得很,你自己要小心。”
铁憨憨楚兰弈惯会摸头,摸着自己的头,笑意憨厚,“没事,我一个军旅之人,在这盛京素来不讨喜,有三皇兄在前,旁人也不会关注我的。估计过些日子我又要回去的。”
与世无争的模样。
南宫凰笑笑,未曾接话,皇帝既然下了旨意召回京中,那便不会轻易再放出去了。皇帝素来忌惮军中之人,文臣只凭嘴皮子功夫,武将却是实打实的手握军权,是以皇帝上位之后诸般动作都是针对武将,如今听闻皇帝抱恙,这召回楚兰弈的举动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楚兰弈见南宫凰不说话,便又问道,“听闻父皇下旨,为你和季王爷赐婚了?”
“对,你这消息倒是灵通。”南宫凰点点头,说道。
“我不是在卫将军麾下么,程小爷前阵子也去了,你晓得的吧?他知道我要回来,便让我捎句话给你,说是向你告个罪,这阵子要勤学苦练,你的喜酒他是不能出来喝了。”
怕不是要勤学苦练吧,怕是上次大相国寺的事情刚过没多久,刚被责罚过,如今,一时也逃不出来吧。南宫凰低笑,也不点破,只笑着点点头,笑意中多了几分温软,“如何,你要进城么?”
“嗯,同三皇兄说过了,三皇兄会来接我。你……”他迟疑了下,这婚约变故程泽熙早就添油加醋地说与他听了,他自知三皇兄做事有些太过,想必南宫凰是不愿见三皇兄的,当下也无法强求她与自己同行。
果然,南宫凰很快摇了摇头,“你进城吧,日后有的是时间叙旧,我去一趟仙客居。”
“那行吧,需要我派人送你么,我的随从就在不远处候着。”他问,甚是关心,他尚且记得南宫凰那点半吊子功夫,着实让人放心不下。
南宫凰摆摆手,脚已经迈了出去,回头说道,“不必,回见。”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很是潇洒的模样。
楚兰弈见状,不由得低头笑,挠了挠后脑勺,这丫头……还如曾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