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落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屋子里。
她已经记不清是怎么回到屋子里的了,只知道那晚的风有些凉,那夜的酒有些辣,那一刻的姬易辰有些陌生,他的眼睛,是红的。
她躺在床上,缩在被窝里不愿动弹,却有人敲门,随后响起的声音,“鲸落,醒了么?”
是南宫凰。
她应了声,就见南宫凰推门而入,端着托盘,含笑步入说道,“膳房做的醒酒汤,喝一点。”
鲸落有些不好意思,她很少喝酒,这样喝得不省人事连如何下来都不知道的情况更是头一回,她端着碗,从碗上瞥着偷看南宫凰,斟酌了许久,才问道,“南宫姐姐……昨晚我……”
“喝醉了。”南宫凰也不逗她,直截了当地回答了她欲言又止也没有说出口的问题,“我把你弄下来的。”说着,在边上脸盆中为她拧毛巾递给她,很是习以为常的模样。
鲸落却是一愣。
南宫凰,南宫府大小姐,准季王府王妃,从小到大仆从环伺,是真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儿,估计自己给自己拧毛巾的机会都不多,却这般娴熟地照顾着她。
倒不是受宠若惊,只是觉得,南宫凰之人,着实有些……形容不出来。
她会在你以为了解她的时候,展现出完全不同的一面。
譬如,前几日近乎于“胡搅蛮缠的模样”实际上只是为了让临风流火更好地查案,譬如,可以讲究地事无巨细都要司琴伺候,也可以毫不讲究地挽起袖子伺候别人……
莫名想起那晚的鲟鱼,外焦里嫩,鲜美异常,绝对不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烤地出来的味道……就是这种奇怪的感觉,似乎一个截然不同的人。
她愣愣接过了毛巾,手中毛巾温度刚刚好,不会很烫,也不会偏凉,是一种连肌肤都熨帖的温度,一如南宫凰给别人的感觉。
永远是恰到好处的舒适。
“南宫姐姐……”她唤。这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女子身上,有一种足以让人信服和……臣服的力量。
她漫不经心地应道,“嗯?”
“姬易辰的爹,为什么宁可断绝父子关系,也不愿意开仓放粮呢?”她问。是真的不明白,她只知道昨晚姬易辰的低落和这件事必然有很大的关系,也因此,他不愿意回去。
是啊,再如何洒脱,也做不到真的不在乎吧。
为什么啊……
南宫凰看着手中还剩下几口的醒酒汤,搁在了托盘里。
妙海城远离朝政,燕家生意虽涉兵器,但终究要比盛京城的朝局简单很多,说白了,燕家在妙海城就是个土皇帝,山高水远的,谁都管不着。
而在燕家父兄保护下长大的独女,哪里懂那些个弯弯绕绕的东西,她是一个真正无忧无虑的公主,天真烂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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