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姬易辰看着面前义正言辞、掷地有声地父亲,他因着激动微微扭曲的脸,显得有些陌生,那表情里的东西,在温软的日光里,有些看不大清的锋锐和凛冽。
他就说……就算再平庸,这点道理不会看不清。原来……是因为看得更透彻。
他笑,笑声有些苍凉而诡谲,“父亲。”他唤,今日的第一声父亲,也是自从父子俩关系紧张之后的第一声父亲。姬老爷一怔,对着这称呼似乎已经不太习惯。
“父亲。”他又唤,表情却有些淡漠,提醒道,“难道父亲忘了,这盛京城人人都知道,姬易辰就是季云深的跟班、狗腿子,您觉得此刻将自己摘地干净,还来得及么?”
姬易辰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是失落、又像是失望,姬老爷一时间也有些看不大清,既然看不清,他便不看了,只皱着眉,重申道,“以前的事情我不管,若是皇帝真的怪罪,我自有办法将你摘出来,但是以后,季云深的事情,你半点沾不得!”
但凡是盛京城里的事情,哪里有什么不透风的墙,不过是知道地早晚罢了,特别是南宫府的事情。虽然具体的他不清楚,只听说了南宫将军的义子出现了,然后老侯爷去了宫中,并未受到责罚,然后……季云深就被派去赈灾了。
一个瞎子,皇帝连个人都不给,就这么去赈灾?
什么意思还用说么?
“南宫”二字素来让人忌惮,只有老弱病残的南宫府帝王尚且不放心,如今来了个一看就不简单的义子……说是义子,谁知道是什么?甚至有说法说是昔日的黑鹰骑,呵呵……虽然这说法有点离谱,但是也不是不可能。
彼时圣旨赐婚的用意就很有讲究,明显是要将两只没有牙齿的老虎绑在一起了结了,谁知道,其中一只哪里是没了牙齿,锋利着呢!
既然如此,那就动另一只。
既然知道皇帝的用意,姬老爷哪里还能让自己的儿子去明目张胆的开仓放粮?皇帝没粮?需要你一个商贾之家去越俎代庖?
姬易辰嗤笑一声,对于自家老爷子的信誓旦旦嗤之以鼻,“办法?靠你做布政司的亲家么?”
其中讽刺意味太过于浓重,姬老爷想假装听不懂都做不到,只是,这似乎又是实话,在这盛京,布政司的确……有些上不得台面。他咳了咳,下了最后通牒,“总之,我不允许你开仓放粮!”
“如果我一定要这么做呢?”姬易辰嗤笑,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您知道的,您关不住我。”
姬老爷脸色更黑了,他知道姬易辰说的是实话,没人关得住他,这孩子从小跟着季云深混,诡谲的很,武功高强,而且一些旁门左道更是厉害,根本没办法关住他。
“除非……您觉得,您可以在我开仓放粮之前,将我赶出姬家。”他笑,笑意凉薄,好心提醒姬老爷,“这样,您也不用费心摘我出去了,反正……姬家保住了,还能落得一个大义灭亲的美名,皇商之誉,指日可待。”
“你!”纵然气他、恼他,恨铁不成钢,可是从未有过这般心思的姬老爷被他的混账话几乎气得一口气提不上来!指着他鼻子的手,抖抖索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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