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究是太过于年轻,你以为南宫家交出兵权就够了么,为什么你父亲坚持要求南宫将军这一生不得踏进盛京?……有时候,有些人,他本身就是兵权虎符……南宫家盛极一时的时候,世人可以不知北齐皇帝叫什么,可以不知北齐皇室姓什么,但他们一定知道南宫!”
“皇儿……你还无法体会到,有些人……如果想要造反,是真的可以反的!”
“母后?!”楚兰轩一惊,下意识就从椅子里直起了身左右看了看,发觉却是没有隔墙之耳后,才松了一口气地压低了声音,轻斥道,“母后,您说什么么!”
这两个字哪里是可以随便提及的!
看着自己儿子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觉得万分疲累,他们深宫高墙里的人,都活得太累太拘束,笑应该怎么笑,哭应该怎么哭,一步应该跨多大,一碗饭要分几口吃,都是丈量好的。
于是,南宫凰成了异类。
那个做着所有人不敢做的事,说着所有人不敢说的话的女子,其实活得最通透而自在。只是,这份通透自在在这高门侯府中,变成了人人看不顺眼的异类——我循规蹈矩地压抑着,凭什么你便能跳脱出去?我日日娇养深闺不是钻研女红就是练字背诗,凭什么你花红柳绿风月赌坊?
她深深地叹息……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她坚持了许多年,陛下不理解,自己的儿子也不理解,他们一定要打南宫家的脸,甚至觉得她是妇人之仁……
罢了……如今,怕已经不是自己一厢情愿可以阻止得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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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寰宫里剑拔弩张,南宫府却是温馨的很。
这一顿饭一直吃了一个多时辰,南宫老侯爷更是难得地有了醉意,笑呵呵地拄着拐杖回了院子小憩去了。走之前,交代了南宫凰一定要好好送送程泽熙。
席间,俩人都没有提到楚兰轩,这会儿老爷子走了,边上也没旁人,程泽熙终究是欲言又止地开口问道,“明日……需要我过来么?”
南宫家不是老就是弱的,这楚兰轩上门退婚,绝对不会说什么好话给什么好脸色,万一还带着程若璃一起来,他怕这丫头心里不畅快。
“不必了。”南宫凰不甚在意,身后司琴小跑着追上来,将南宫凰落在屋里的裘衣为她披上了,小心翼翼格外紧张的样子落在程泽熙眼中,只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这小丫头,似乎一直都很紧张。
南宫凰系好了带子,想了想又说道,“若是你实在闲着,过来也行,到时候陪祖父喝酒。”
她不在乎,不代表那心口不一地老头子不在乎,到时候程泽熙在,也好哄哄他。
“嗯,行吧。那我过来。”俩人已经走到了门口,大黑已经被牵了过来,他接过,翻身上马,挥了挥手,直接策马离开。南宫凰回来了,这盛京城,又要热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