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枳所有的气力都集中在眼睛里,“阿武,认清你的身份。”
“为什么?明明可以后日,大后日,半月后…为什么立刻要见到?公子你到底在想什么,宁远侯府那位已经杀进了军营,仗着跟长公主的婚事稳坐骠骑将军之位,他傅家混迹军营百余年,军营的士兵只认他们傅家的子弟,探子来报,宁小侯爷入军后,全军上下的士兵有八成都主动归顺到了他旗下!上任的第二天便将金陵朝半数兵权紧紧抓在了手心!若只是这样还好,现在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现在咱们宋府外路过卖油的货郎,奔跑玩耍经过的孩童,上街散步的老人…都是他侯府的眼线!”
宋枳看向他,漆黑的眸子犹如深渊:“你想说什么?”
阿武艰难的道:“宁小侯爷想要一个人的命,很简单,公子,你还要现在出去吗?”
宋枳讽刺的笑了,“我倒要看看如今对他宁远侯府不利的局势下他有没有胆子动我。”
胳膊拧不过大腿,做奴才的改变不了主子的决定,阿武派人准备好了马车,同时用最快的速度集齐了杀手楼当前没有任务的所有高阶杀手,一共五人,男人扮成一般的随行护卫,女人扮成随行侍女,阿武担任车夫,一行人打着上护国寺为宋枳生母祈福的名号,出门了。
这边宋枳的马车刚牵到宋府门口的时候,路上一个玩沙包的小孩看了那马车一眼,认出了那是宋枳的私人出行马车,便像普通顽皮的小孩子一样,在一个地方玩久了便腻味了,于是跑着打算去别处玩。
然而小孩拐进小路之后,确认身后没人,立刻便去了西郊大营,找到接头的士兵后被带进了一顶帐篷里。
小孩进去后声音响亮,“哥哥,哥哥,你让我盯着的那个瘫子今天出门了。”
傅剑穿着军营里的黑色布衣,铠甲挂在床边的衣架上,此刻在沙盘上跟一位白衣的男人用手比划着,比划的时候两人会低声讨论一番,小孩进来两人便默契的不再说了,同时看向他。
“知道了。”傅剑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隔着五米远精准的扔进小孩讨要的小手里。
小孩惊奇的张大嘴巴,对傅剑这一手极其喜爱与仰慕,小嘴巴巴的夸了好一阵,笑眯眯的说了不少好话,傅剑打发他才走的。
小孩走后,白衣男人低低浅浅的笑了一声,“十两银子收买一孩童每隔五日在宋府逗留两个时辰,两日便换来了宋大人的出行消息,若怀的手腕果真高明,只是宋大人也不是傻的。”
宋枳不仅不傻,而且精于钻研,若不是身子孱弱令他心力不足,当今这朝堂,到底是哪位权臣把控,还不一定呢。
傅剑慢悠悠的姿态气定神闲,“都是一具尸体了,发现了又如何,二皇子与其担心我,不如想想怎样利用边关战乱正式在前朝露面,又如何争取半年后的巡盐差事。”
二皇子喜穿白衣,一身白加上那张人畜无害仿若白云般天真的面孔,让他在获得他人的好感无往而不利。
“若怀放心,我心已有成算。”
傅剑点点头,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不追问彼此的细节安排,重新开始对着沙盘讨论起了一个月后的边关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