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只是一点点,戒心莫名有点相信阿紫了。
“师姐?累了吗?”傅剑回头,枯枝下等她,寒鸦被他的声音惊飞,扑闪翅膀时落下一只鸦羽,正好落在傅剑肩头。
戒心应道:“这就来。”
两人清晨的时候到了护城河,正巧有一艘黑色大船慢悠悠的在河边靠了岸,一问,正是他们要找的南下船只,这艘船很大,分上下两层,下层是船夫们的房间以及厨房所在地,上层则是客人们的房间,有二十间,每间房都有窗,闲暇时分可吹风观景。
两人要了两间房,虽然傅剑表示要一间即可,但戒心坚持两间,傅剑拧不过她,只好作罢,交了钱,两人便正式上了船,之后是至少长达十天的水路。
为何说至少?
因为此时是冬季,天寒地冻,水流缓慢,有些地方甚至已经结了冰,根本无法船,所以可能会绕路,耽误下来,二十天都有可能。
前面九天,一路之上没遇到冰川,行程颇为顺利,走了大半个金陵朝,如果继续这样顺利下去,明日应该便能在南疆靠岸。
船上其他的客人都纷纷松了一口气,他们形形色色,有南北货商,有带着幼儿的年轻父母,有教书先生,有寻常百姓,还有江湖侠客,平日里大家无处可去,互相寒暄,其中那位一脸奸相的南北货商同那位包裹的严严实实看不到脸的江湖侠客因为一些小事闹过矛盾,其余人还算融洽。
戒心听闻傅剑对画符感兴趣,便想着利用这段时间教导一二,谁知她这小师弟虽身怀鬼眼,可在画符一道却实在是没有天分,并且不会调动自身潜在灵力将其注入符咒。
说起灵力,其实每个人生下来都会有,蕴藏在血脉之中,能不能觉醒,得看个人造化。
傅剑没觉醒,这点让她很意外,毕竟鬼眼是灵力的代表,觉醒了鬼眼却没能觉醒灵力,堪称本末倒置,师傅师兄不在身边,戒心只得暂时搁置教师弟画符一事。
另外就是…
“师弟,九天了,你却几乎没吃任何东西,再这样下去,非得生病不可,好歹吃点。”戒心坐在傅剑房间里,把桌上那盘清炒土豆丝还有热乎的馒头推了过去。
傅剑将其推了回去,而后一撇头,“粗饭糙米,难以下咽。”
戒心深吸一口气,重新推过去,“是人都要吃,你看看你的脸,九天下来瘦了一圈,小师弟,你不能这样挑食。”
傅剑微微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那盘土豆丝,触及某根尾端上面没有去掉的土豆皮之后,拧起了眉:“色香味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而且最基本的去皮也没达到,师姐,我劝师姐也别吃。”
戒心拿起筷子,夹起了一部分,递到他嘴边,“吃。”
傅剑张开嘴要说什么,戒心却一下子把土豆丝塞了进来,一股令人作呕的泥腥味混着劣质醋的酸味直冲鼻腔,傅剑登时一阵恶心,嚼都没嚼便要吐出去,戒心起身,手掌捂住他的嘴,“吃下去,再不吃你真的会生病,这船上没药,届时难受的还是你。”
柔软的小手捂在嘴唇上,传来檀香与女儿香的混合气息,傅剑望着她,眼眸如墨,伸出了一截舌尖儿,一舔一勾,戒心掌心一滑,意识到自己被人舔了,连忙将手收回,而后抬头,傅剑正将口中之物吐出去。
戒心红着脸,彻底对他的挑食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