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姑是赵霏的贴身丫鬟,和其他豪门大族的小姐丫鬟一样,从记事起便陪在小姐身边,一起生活、读书、学东西,小姐嫁人就跟着嫁人,算是官家小姐最知心的人,地位比寻常丫鬟高的多,即便是小姐的夫家也会给几分薄面,当做偏房姨娘看待。
赵霏自幼胆子小又没主见,就和没长大的小姑娘似的,别人说什么信什么。到汴京之后离开家乡,驸马又英年早逝,大大小小的事儿都得茶姑帮忙拿主意。这么多年下来,就算再没见识,也学聪明了。
茶姑听见赵霏的询问,走到跟前拿起狐狸尾巴,仔细打量几眼,姣好成熟的面容露出几分疑惑:
“这是挂在腰上的?”
赵霏有了拿事儿的人,自然就不自己费脑筋了,催促道:“你快想想怎么挂在腰上,试一下,我想了半天都没想出来,待会相公该笑话我了。”
茶姑眨了眨眼睛,望了含笑的曹华一眼,便拿着狐狸尾巴仔细打量,又瞄了瞄赵霏的身段儿,脸儿逐渐发红。
茶姑能给公主当贴身丫鬟,以后要共同嫁入豪门,姿色不可能差。只是没赵霏那么风韵勾人,更像是个端庄有礼的妇人。此时表情依旧恭敬,只是眼底明显露出了几分窘迫,欲言又止。
赵霏轻轻蹙眉,有点不高兴:“想出来没有?”
茶姑轻轻点头,站在赵霏旁边,酝酿许久,才轻声道:“公主,这东西...不适合你...”看来还是很护主的。
可惜,赵霏方才话已经说出去啦,此时认真道:“相公送的,我都收下了,不管适不适合,总得带上试试....快说是怎么带上的?你试一下也行。”
茶姑拿着狐狸尾巴,眼神恭敬带着几分求助,看向曹华。
曹华嘴角含笑,只是拉着赵霏的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赵霏被蒙在鼓里,有些恼火:“快点啦,磨蹭什么?又没有外人。”
茶姑终究是舍不得自幼陪伴长大的主子受苦,迟疑少许,还是履行了当贴身丫鬟的职责,抬手解开袄裙的下摆,露出干干净净的薄裤,在赵霏身旁的被褥屈膝跪下趴着,把狐狸尾巴递给曹华,柔声低语了一句:
“曹驸马....”
赵霏蹙着眉毛莫名其妙,不过她的丫鬟,本就是跟着她一起嫁人的,以前同房的时候也经常在旁边照看等候,对此没什么意见,只是有些奇怪茶姑怎么忽然这般举动。
曹华打量茶姑几眼,本来就和环儿一样是赵霏的陪嫁丫鬟,也不可能和赵霏嫁出去,让人家孤独终老啥的也不可能。他轻笑了下,接过狐狸尾巴,从妆台上取来了玫瑰膏,便给赵霏演示怎么佩戴。
赵霏起初认真看着,反应过来后,便猛的睁大水润的眸子,脸色唰的通红,偏过头去,带着几分恼火:
“曹华,你...你太过分了....”
“这是你自己要的,不许反悔。”
赵霏眼神窘迫,偷偷瞄着,捏紧裙子下摆,很完美的展现了什么叫做‘卖丫鬟求安稳’,很认真到:“这东西送茶姑了,我不要啦,你不许再送我。”光想着这个,完全没打算解救已经眼角含泪可怜楚楚的茶姑,把一心护主的茶姑推出去做了挡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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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分,久违的太阳驱散了天空的残云,斜阳洒在大院的角角落落,夫人、丫鬟、家丁都开始忙碌起来,把连日阴雨受潮的物件拿出来晒晒。
曹华来到靖柳的房间,和靖柳打了声招呼,给了茶姑一个姨娘的身份,算是记档,以后负责照看小少爷,月俸啥的都升了一档。
豪门大户买身的丫鬟,若是被老爷收了大妇不承认,下场很凄苦,在后宅洗一辈子衣裳都有可能。茶姑本就是赵霏的陪嫁,赵霏嫁人便一起嫁进来了,没有再办一场婚事的说法,过去给大妇敬杯茶流程便走完了。
陈姑娘虽然早知道会这样,可听到他又偷吃府上丫鬟,还是气冲冲的训了他这大相公一顿,来了句:“你就不怕累死?”,话虽然这么说,但该给的东西还是给了,按照规矩给茶姑送过去了衣裳、首饰,从明天起得把丫鬟髻梳成妇人髻,免得后宅的丫鬟搞不清辈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