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比起我这个听的人,你这个说出来的人只会更不好受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你为什么不直接把真相告诉我呢?你以为你这样子对我,我就会头也不回的离你而去吗?萧寒洲,别开玩笑了,你应该知道我们早就成了两个不可分割的共同体了。”
萧寒洲神情怔忪的看着冲着他侃侃而谈的陶春柳,她的一字一句都仿佛说进了他的心坎里,让他再也没办法做出无动于衷的样子去对她说那些只会让自己心里更难过、更煎熬的话。
“寒洲,你知道,在被桀王逼凌的命悬一线时,我最后悔的是什么吗?”陶春柳眼神温柔而执着地注视着萧寒洲。“我最后悔的是没有告诉你,我也心悦你,我最后悔的是……没有真正成为你的妻!”
萧寒洲心里本就摇摇欲坠的防线,因为陶春柳这一番发自肺腑的真情流露,已经到了随时都可能崩溃的地步,他的眼眶,也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蓄满了泪水,只不过一直都固执的没有流下来罢了。
陶春柳不动声色地看着这样的萧寒洲,更进一步的说道:“寒洲,虽然我从来就没有告诉过你,但是,在我的心里,你是我最值得依靠的另一半,是我的灵魂、我的命脉,我根本就没办法接受任何失去你的可能,如果你执意要抛弃我,那么,我也只有死了!”
“柳柳!”萧寒洲激动的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哆嗦,他满眼恐惧的看着陶春柳,“你不能这么做,你要活得好好的才行,你要一直活得好好的才行!”
唯有这样,我的牺牲才有意义。
他在心里默默的补充,只觉得喝了一碗黄连汤一样,五脏六腑都苦涩的不行。
“你都要离开我了,我还有什么好活得!”眼见着萧寒洲已经要彻底沦陷在她语言攻势下的陶春柳趁热打铁的继续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柳柳,你别吓我,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当初在万魔窟的日子那么的难,你也没有自寻短见,我知道你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子,你绝不可能做那样的傻事!”萧寒洲似回应陶春柳的威胁,又像是在努力的说服自己,总之,他是被陶春柳弄的彻底乱了分寸。
“那是因为那个时候的我有你做心灵支柱!”陶春柳眼睛眨也不眨的说着堪比甜言蜜语一样的谎话,“寒洲,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你知道我出生在一个怎样可悲的家庭里,也知道我已经没了师尊和师姐,还知道我现在因为万魔窟的缘被整个宗门里的人排斥!如今的我,已经无依无靠,你确定要抛弃这个样子的我吗?你确定要让我孤苦无依的独自一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萧寒洲无言以对的看着陶春柳。
他知道自己做不到,不仅做不到,单单只是那么一想,都难过得几乎无法呼吸。
“跟着我在一起,说不定哪天就会死啊,而且还注定会死得惨不忍睹——即便这样,你还是要继续和我在一起吗?”
萧寒洲喃喃地问。
陶春柳郑重点头。
萧寒洲苦笑一声,终于把实情和他最终的选择吐露给陶春柳听。
陶春柳沉默片刻,在萧寒洲强作不在意的眼神注视下,语气很是坚定地说道:“只要是和你在一起,不论是做修者还是做凡人我都无怨无悔!做修者,我陪你一起去追寻那武道的最巅峰,做凡女,我陪你一起回大楚当一个母仪天下的好皇后!”
萧寒洲眼神动容的看着陶春柳,终于伸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指甲刺得鲜血淋漓的双手将她揽进了自己的怀抱里。
陶春柳鼓起勇气,心疼地亲吻他手上的伤口:“比起长生久视,我还是觉得生同寝,死同穴更浪漫一些,萧寒洲,我,陶春柳,想要和你白头到老!”
“柳柳,我也想要和你白头到老!”萧寒洲看着这样的陶春柳,脸上表情很是心酸的喃喃道。
他努力了许久许久,才在陶春柳温柔地眼神注视中,也在脸上回给了她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为了成功摆脱《焱魔秘典》,萧寒洲私下里已经不知道进行过多少努力了,但都徒劳无功,唯一想到的办法还是和那位师门前辈一样,直接毁了自己的道种,而这,却只能求师尊飒王出手。
因为曾经在濒临绝境的时候得到过飒王的救助,陶春柳和萧寒洲对陈飒可谓是充满自信的,不过,《焱魔秘典》这事可大可小。
在决定找他以前,他们必须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
毕竟谁也不知道,嫉恶如仇的飒王,对于自己的亲传弟子居然修炼了《焱魔秘典》这一门邪功,会是一种怎样的看法?
要是他们过去一说,满心愤慨的飒王连解释都不听的就直接一掌劈在萧寒洲的天灵盖上,恐怕,他们就算是悔恨的想哭也来不及了。
如果可以的话,陶春柳真希望,这事情可以自己解决,但是,她不敢拿萧寒洲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