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大皇子的亲舅舅,陈家之主,江南道学政,这些年来,放眼大庆朝谁不对他陈闵忠毕恭毕敬的,唯独被湛非鱼这个黄毛丫头一次次的落了面子。
“是又如何?只准陈大人仗势欺人,还不准我这个小孩子找长辈告状吗?”湛非鱼得意洋洋的开口。
章知府同情的看着面色铁青,被气的快呕出一口老血的陈学政,这消息如果传出去了,被嘲笑的必定是陈学政。
湛非鱼此举虽不妥当,可也是陈学政堂堂三品大员欺辱湛非鱼在先。闹到朝堂之上,御史台的大人们也会偏向湛非鱼,她小孩子不懂事,难道陈学政也是九岁?
湛非鱼绝对是气死人不偿命,忽然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陈大人,你是不是因为我之前赌赢了陈锦,让陈记送十万石米粮去边关,所以你怀恨在心、趁机报仇?”
对陈家的行事作风很是怀疑,湛非鱼乌黑的双眼瞪圆了,后怕的拍了拍胸口,“愿赌服输!陈家怎么能私下报复!陈大人你该不会派人暗杀我泄恨吧?”
府衙外围观的路人们也露出惊恐之色,担忧的看着躲到殷无衍身后的湛非鱼,第一年就是十万石米粮,这可是十万两银子,杀人泄恨也不是不可能,毕竟陈学政看着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陈学政深呼吸着,若是按理智而言,他应该罢手,可一想到自己能被一个九岁小姑娘给逼退了,陈学政丢不起这个脸,堂堂陈家之主就这点本事,朝堂那些大臣如何敢投靠大皇子投靠陈家?
一瞬间,有了决断,陈学政厉声道:“钱同知,本官命你立刻把这个暴徒拿下!”
身为禁龙卫指挥使,殷无衍和几个成年的皇子都没有来往,立谁为太子殷无衍也不在意,从龙之功诱惑不了他。
殷无衍也就和顾轻舟有几分交情,真正的孤臣无法在朝堂立足,同样的,顾轻舟偶尔也需要禁龙卫帮忙,两人之间好似君子之交淡如水,但又有默契在。
后来因为湛非鱼,顾轻舟和殷无衍已经结盟,即便如此,两人也不曾和任何一位皇子有来往,这是圣上的忌讳,殷无衍和顾轻舟不会触犯。
但此刻,看着陈学政,殷无衍总算明白陈老家主为何让嫡长孙陈书铎留在朝中,而把陈闵忠调回江南道任学政,此人心胸狭隘、目光短浅,难当大任!
看着走上前来的耿捕头,殷无衍将令牌丢了过去。
耿捕头双手接住,低头一看,禁龙卫三个字让耿捕头面色倏地一变,差一点把手中的令牌给丢了出去。
陈学政是铁了心的要拿下殷无衍,既然已经失了面子,自然不能失了里子!
看着背对自己的耿捕头愣在原地,陈学政不由怒声道:“还不动手!”
捧着烫手山芋的耿捕头转过身来,看着面露威严的陈学政,“大人,这令牌是……”
“什么令牌?”陈学政面色一沉,看了一眼殷无衍,难道是南宣卫所的人?
南宣卫所千户隋保德曾是裕亲王麾下一员猛将,湛非鱼把美人妆的分成还有陈记的米粮都送去了边关,隋保德会派人护着湛非鱼也正常。
可南宣卫所管不到地方政务,即便是隋保德在这里,陈学政也要把人拿下!
收回目光的陈学政漫不经心的拿过令牌,可看到令牌上银钩铁画的“禁龙卫”三个字之后,陈学政手一抖,令牌掉了下来。
殷无衍身影一动,手一伸将掉落的令牌接住,狭长的凤眸里,目光冰冷漠然的看着大惊失色的陈学政,“看来陈大人的确有手抖的毛病。”
“你?”陈学政盯着五官普通的殷无衍,禁龙卫为何会跟在湛非鱼身边?
禁龙卫的人遍布大庆朝,他们的官职并不算多高,更可不能比得上三品大员的陈学政,可禁龙卫就好似一个马蜂窝,谁敢捅一下,就等着祖宗十八代的破事都被禁龙卫查出来。
传说中禁龙卫指挥使神出鬼没,此人杀人如麻,行事一贯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凶残霸道,而且极其护短,谁敢伤了禁龙卫,那就结下了不死不休的仇恨。
放眼大庆朝,不管是京城的勋贵,还是各州府的世家,都是谈之色变,没有人敢得罪禁龙卫。眼神冷漠而轻蔑,殷无衍收好令牌又重新站到了湛非鱼身旁。
章知府和钱同知都是一头雾水,可两人看陈学政这死了爹娘一般的表情,难道这令牌极其贵重?可不管如何,至少陈学政不能仗势欺人了。
钱同知快速的把三张口述浏览了一遍,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湛非鱼和殷无衍,试探的开口道:“肖夫子,这可是你亲手所书?”
“是。”肖夫子认下,之前因为肖子恒被绑走,肖夫子只能做了假口供,可如今再隐瞒已经没有意义了。
“你写下此口述时可被人胁迫?”钱同知追问了一句,见肖夫子摇头否定了,钱同知这才安心了,让一旁的书吏把口述读了出来。
公堂内外的人听完后,一个个都认同的点点头,这么说来章知府并没有逼迫寇元兴,相反的,章知府决定网开一面放过他。
“回禀大人。”肖夫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把肖子恒被人绑走的事给说了出来。
难怪肖夫子会做假口供指望章知府,原来是被胁迫的,毕竟那纸条上的字是肖子恒所写,儿子命悬一线,肖夫子会做假口供也能理解。
钱同知立刻派人耿捕头带人去寻找肖子恒的下落,至于跪在公堂上的寇母还有寇氏族人,他们想要指控章知府逼死寇元兴,但缺少实质的证据,再加上肖夫子的口述和招供,章知府的嫌疑是洗清楚了。
若是没看到禁龙卫的令牌,陈学政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但此刻,陈学政心神不宁之下,任由钱同知暂时
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