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试的试帖诗一般是五言六韵或者五言八韵,只要对仗和押韵没问题即可,不讲究立意和文采,但陈大人喜诗爱诗,若是试帖诗出彩自然是加分项。
比起书香世家的子弟自小的熏陶,农门学子在诗韵这一块很是欠缺,林夫子也是看出湛非鱼和其他学童不同,她是奔着科举去的,那么诗文就必须抓起来。
“是,夫子。”湛非鱼点了点头,压下心底涌上来的感激之情,她不过是七岁学童,说感激和报恩都是虚的,只待日后。
等湛非鱼从私塾出来天已经快黑透了,好在离家也就一刻钟的路程,湛非鱼背着书包慢悠悠的往村子里走,权当是锻炼身体。
忽然间,感觉后背一阵发毛,湛非鱼回头一看,路上没有人,但不远处的田里还有干活的人,而左侧的山林也是一片寂静。
“汪汪!”土路的另一头大黄甩着尾巴向着湛非鱼飞奔而来。
“大黄!”湛非鱼脆声喊着,小短腿咻咻加快了速度,大黄通人性,每一次都会来路上接站非鱼回家,这也是湛老大和李氏没来接人的原因。
摸了摸大黄的头,湛非鱼领着大黄雄赳赳气昂昂的往家走,而此刻,黝黑的林子里,一道佝偻的身影探出头来,阴沉沉的目光盯着离开的一人一狗。
湛家。
“娘,出什么事了?”回到家的湛非鱼敏锐的感觉到了气氛不对。
堂屋里漆黑一片,往日这个时候都会点上蜡烛,娘和二婶、三婶借着灯火缝缝补补,爹也会修补农具,二叔则是和小叔说县里的见闻。
将红薯和窝头放桌上,李氏坐在一旁低声道:“中午你三婶被你奶打了,闹着要分家,晚上带着二郎和妞妞回娘家去了。”
明天初五是私塾休沐日,李氏打算带湛非鱼去县里买练字的纸,早上就回李家去了,她娘家只有兄妹三人,李氏年纪最小,如今当家的大哥也疼爱她,李氏回去借了点钱,午后回来才知道马氏被湛老太打了。
湛非鱼啃窝头的动作一顿,不是她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但听完前因后果后,这若不是二房挑唆的,湛非鱼把名字倒过来写。
“二叔和二婶不会分家的。”湛非鱼绷着小胖脸思索着,挑唆三婶闹分家绝对是个幌子,但一时半刻的湛非鱼也想不透其中的用意。
李氏看着皱着眉头,一副小大人模样的湛非鱼,不由笑了起来,“你去读书是县令大人首肯的,等过两年考过童生试,娘就是砸锅卖铁也供你读下去。”
大郎读了四年书都没有过县试,但李氏之前偷偷询问过林夫子,以小鱼的聪慧和勤奋,两年一定可以过童试,到时候有了女童生的名头,二房再闹腾,村长和和湛家族长绝不会同意。
湛非鱼低头继续啃窝头,娘还是太善良了,自己腰侧的淤青一个多月才好,二叔当时就能冷血无情的踢出那一脚,又怎么可能放任自己继续读书?大房一旦立起来了,还怎么会给二房做牛做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