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四周的百姓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完,高县令点点头,“本官知晓,必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放过一个坏人。”
“你们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丘静媛气的破口大骂。
可偏偏她这边的护卫不顶用,丘家三房的名头也镇不住场子,没有了依仗丘静媛也就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
湛非鱼对着高县令行了一礼,“大人,既然无事我就先告辞了。”
至于高县令是秉公执法,还是看在丘家的面上网开一面,湛非鱼都不在意,没出人命便是一场闹剧罢了。
“去吧。”高县令挥挥手让湛非鱼离开。
对于叫嚣的丘静媛,明明年长几岁,却如此骄纵跋扈,高县令冷声开口:“鉴于你年幼,就拿银子赔偿因你纵马而受伤的百姓,再敢胡搅蛮缠,本官必定重罚重判!”
“小姐,就让他们暂时嚣张一段时日,等府里来了人再说。”晴红低声劝说着,高县令摆明了不会帮小姐。
再闹下去,要是真被抓到县衙去了,伤了小姐的名声,等回到黔中道,老爷和夫人一定不会放过他们这些随从的。
丘静媛气狠了,可偏偏无计可施,气急败坏的吼起来,“这些银子就当喂狗了,我们走!”
两张一百两的银票被丘静媛泄愤般的丢在地上,气恼的带着人离开了,本来是打算找湛非鱼算账的,但这会再去丘宗羲的府邸就是自取其辱。
这还是官宦千金,啧啧,比起街头泼妇还不如,一旁的捕快把地上的银票捡了起来,“大人,一共有两百两。”
“先去钱庄换成碎银子,赔偿百姓后有剩余的银子再送回去。”高县令沉声开口,又让捕快把受伤的百姓送去医馆,再留下几人收拾现场顺便维持秩序。
……
铁匠铺。
铁老伯虽然没出去看热闹,可有来打农具的村民把闹市纵马的事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遍。
“老叔你是没看到,丘家那姑娘看着也就十来岁,可真的是心狠手辣,啧啧,要不是那后生出手快,今儿绝对要死好几个人。”说话的青年后怕的直摇头。
就算是他们村的村霸,也就干点偷鸡摸狗的事,要是过分了,村正还有村中长辈肯定要教训他。
哪像这些千金小姐,把人命都不当回事,害死人了就赔点银子了事。
青年接过新锄头,看了看锋利的刃口,回去削跟木头按上就可以了,又忍不住话唠了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
铁老伯把三百文放到了抽屉里,看着坐一旁绷着脸的杨旭不由朗声开口:“如今不管钱家怎么放出消息,襄武县的百姓都不会再相信了。”
丘家三房想用丘瑾瑜的死挟恩图报的赖上将军府,丘静媛这般狠辣的性子,铁老伯忍不住想起被秘密囚禁起来的张氏,这亲事若是成了,那真的是害了小旭一辈子。
“小鱼又帮了我一次。”杨旭站起身来,“铁爷爷,我先回去了。”
等杨旭走后,铁老伯让伙计守着铺子,自己向着后面走了去。
原本该在渭州营的杨守成就站在庭院里,之所以没出去见杨旭,想来是秘密回襄武县的,行踪需要保密。
屋子里,铁老伯开口:“将军请放心,如今的襄武县已经在我们的控制之下,凹子口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
杨旭的安全是重中之重,如今的襄武县甚至可以说渭州,已经被杨家清洗了一遍,不说是铁桶一片,但绝对再让敌人有机会暗杀杨旭。
“至多十日丘家三房的人就要到了,这一次明面上来的人是丘宗璋,真正做主的却是跟随二来的丘烽。”杨守成把收到的情报告知了铁老伯,渭州这边的情报消息都由铁老伯负责。
丘宗璋和丘宗羲是同辈人,也是旁支,仗着辈分高一点,平日里在族里显摆,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教训后辈,可以说是惹得怨言载道。
丘家从丘静媛爷爷那一辈因为争夺家主之位失败就沦为了旁支,丘静媛父亲和布政使丘大人是堂兄弟,但到了丘静媛这一辈,真论起来关系就远了。
丘烽也是丘家三房这一支的人,他和丘静媛其实是表兄妹,只不过外嫁的母亲因为丧夫,不想留在夫家受苦,所以带着儿子回了娘家,还让独子改了丘姓。
之前丘瑾瑜是丘家三房精心培养的继承人,所有的人脉资源都放在了丘瑾瑜身上,丘烽明面上姓丘,实则却是三房为丘瑾瑜培养的左膀右臂。
丘瑾瑜要读书科举,其他的事务都是丘烽在打理,而即使如此,丘烽也取得了秀才功名,只不过他今年已经二十有二,比不得丘瑾瑜小三元的惊才绝艳。
“有丘老先生坐镇,丘宗璋想要倚老卖老还不够资格。”铁老伯了解丘宗羲的脾气。
丘宗璋如果仗着辈分高敢胡来,丘宗羲绝对会把人打的爹娘祖宗都不认识,至于丘烽,铁老伯问道:“三房既然派丘烽来襄武县,必定有他过人之处。”
从黔中道收到的情报来看,丘烽就是三房的一条狗,而且还是疯狗,逮谁就咬谁,心狠手辣、睚眦必报,行事也不择手段。
“丘烽若是犯了规矩,那便直接动手。”杨守成面色平静,眼底却有杀机一闪而过,到了陇右道,还轮不到丘烽一个后辈来放肆。
铁老伯明白的点点头,可听着听着不由震惊一愣,“来了多少人?”
杨守成重复了一下,“五百人,除了三房的护卫之外,大部分都是江湖上的亡命之徒。”
即便三房是旁支,可一辈一辈的传下来,积累的财富也绝对不容小觑,丘烽重金之下,自然能召集到这些亡命之徒给他效力。
平日里丘烽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肮脏事,也是这些人所为。
铁老伯都要气笑了,略显得苍老的嗓音却透着锐意和杀气,“别说五百人,就是来了五千人了,到了陇右道也翻不出浪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