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知府回到府中时,白日的燥热并没有头消散,掀开帘子就感觉到了铺面的热浪,再加上心绪不宁,焦知府面色显得有些难看。
等候许久的牛管家顾不得身上的热汗,快步迎了过去,“老爷。”
“濂玉的情况如何?”焦知府沉声开口,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脸,继续往屋子里走,“罗大夫怎么说?”
牛管家先把一杯凉茶递给了焦知府,“回老爷的话,罗大夫早上给二公子检查过了,伤口已经无碍,只等着结疤便可,罗大夫开了两个药膳的方子……”
半晌后,内室里有水声响起,洗去身上黏糊糊的汗液,焦知府靠坐在浴桶里这才感觉舒坦了,半眯着眼沉声道:“半个时辰后去夫人那里用晚膳。”
“是,小的这就去吩咐。”牛管家面上一喜,府中突然有关于二公子亲事的流言传出来后,老爷和夫人就争执了一次,双方不欢而散,今日老爷竟然主动要去夫人那里用膳,真的是可喜可贺。
隔着屏风牛管家也不怕焦知府发现自己的脸上的喜色,连忙转身出了屋子对着守在门外的丫鬟吩咐了几句,随后又回到屋内伺候着。
焦知府一回府,黄姨娘就一直派人在前院盯着,这会她正在小厨房里忙碌,虽然有丫鬟在一旁打扇,可一会功夫就热出了一头汗。
……
按照焦濂平所说,这门亲事的确是焦濂玉自己谋求来的,只是抛开旺夫命这个虚无缥缈的命格之说,应该是有其他原因让焦濂玉选择了丘静媛。
丘怀信眉头倏地一皱,“你们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看来除了三公子这个挚友,焦濂玉还想要更牢固的关系。”焦濂平嗤笑一声,丘静媛是罪臣之女,如今她唯一能依仗的也就是丘家乐,她喊丘大人一声大伯,焦濂玉也算是丘家的女婿,若是有布政使大人的提携,焦濂玉日后必定能平步青云。
湛非鱼倒是想起之前丘静媛来别院的事,笑着开口:“听说丘文兰在服毒自尽之前曾秘密见了丘静媛,焦濂玉或许图谋的是这个。”
丘家三房败落的罪魁祸首就是丘文兰,她一直和蛮夷有联系,丘文兰临死前的秘密或许和蛮夷有关,也或许和朝廷有关,但不管是什么肯定事关重大。
“丘静媛是信口开河。”丘怀信斩钉截铁的否定了湛非鱼的推断。
一想到自家被三房拖累了,父亲上了请罪折子,大哥的升迁也黄了,丘怀信极其厌恶三房,当初他也参与了对三房的调查,不说差个底朝天也差不离了,哪有什么临终遗言。
丘怀信没有说的事此前丘夫人也给他相看了一门亲事,虽说还没有过明路,但两家门当户对,一个是嫡幼子,一个是嫡次女,等年后就能请媒人上门了。
但三房出事之后,这亲事也黄了,丘怀信也不会怪罪女方什么,趋吉避凶人之本性,涉及到蛮夷,又是通敌叛国的大罪,女方家中悔婚也在情理之中。
可丘夫人因此却病了一场,丘怀信对三房真的是深恶痛。
至于丘静媛这个隔房的堂妹,当知晓她的心狠手辣之后,丘怀信对她也生不出任何疼惜和爱怜,否则丘静媛也不会来别院找湛非鱼而不是去丘家本家求丘大人这个大伯。
或许是因为丘大人有意交好,丘怀信也没有隐瞒,“丘文兰死之前丘静媛的确见过她一面,但前后不到半刻钟,而且一直有人在一旁盯着,丘文兰一共说了五句话,根本没有什么秘密。”
“难道焦濂玉有什么把柄握在丘静媛手里?”焦濂平这话一说出口就摇头否定了,自顾自的开口:“焦濂玉可是十足的伪君子,若是无利可图他绝对不会图谋策划,为了陷害嫡母而搭上自己的亲事,这可是得不偿失。”
“你们母子贼……说不定是焦濂平你在贼喊捉贼!”丘怀信忍不住刺了一句,把脱口而出的母子给咽了回去。
自家母亲和焦夫人交好,丘怀信怀疑的盯着焦濂平,这一切必定是焦濂平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