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白日折腾了一番,府中的主子都有些疲倦,但估计心里都藏了事,这不竹君轩一闹腾起来,不需要下人去通传,焦夫人他们都已经醒了。
湛非鱼和何暖本就在百草园夜游,牛管家前脚刚让人去采薇轩喊人,湛非鱼已经先一步过来了。
“湛姑娘?”牛管家愣愣的看着踏着夜色而来的湛非鱼,怎么不见何暖姑娘?可疑惑之后牛管家猛地反应过来,他才派人出去的,湛姑娘怎么来的这般快。
“牛管家不必担心,阿暖回去拿药箱了。”湛非鱼并不打算进去,看了一眼烛火明亮的屋子,“二公子情况如何?”
心底满是不解,牛管家此刻也只能压下疑惑回禀道:“二公子吉人天相,歹人下手的时候刚好苏醒过来,摔碎了瓷枕引来了护院,罗大夫正在里面,只是伤口再次崩裂了,需要何暖姑娘重新缝合。”
湛非鱼明白的点点头,“如此一来焦大人也可以放心了。”
“濂玉……”急切不安的呼喊声响起,黄姨娘披着衣裳,头发散乱着,如同疯婆子一般飞奔而来。
湛非鱼往旁边退了两步,看着急匆匆进屋的黄姨娘,没有了白日的温婉端庄不说,这小跑的速度竟然把丫鬟、婆子都甩在了后面,果真是担忧则乱。
相对于焦知府和黄姨娘真情实意的担忧,姗姗来迟的焦夫人在白日撕破脸之后连面子情都懒得装了。
同样看了一眼屋子,焦夫人温声和湛非鱼寒暄着,“又打扰湛姑娘了。”
“夫人不必客气”
……
穿着府中下人的衣裳,来人仔细听了听卧房外的动静,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珍珠大小的药丸。
在密室里的何生借着墙壁上山水墨的遮掩,把来人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若是要杀焦濂玉,无法喂药,就冲着焦濂玉此刻昏迷不醒的状态,直接拿被子捂一下口鼻人就死了,而且即便是仵作验尸也查不到任何痕迹。
估计是特制的珍贵药丸,即使焦濂玉无法吞咽,但药丸被塞入他口中后慢慢就融化了,而肉眼可见的速度下,焦濂玉的失血过多的脸上也恢复了一点红润。
等了半晌,确定药丸已经完全被吸收了,来人手指迅速的在焦濂玉的几个穴位点了几下。
“你……是谁……”焦濂玉睁开眼,愣了半晌后,眼中猛地露出戒备之色。
可惜嘶哑的声音,还有刚一动就剧痛的胸口让焦濂玉回想起昏迷前的一幕,此刻即便惊恐也不敢再挪动身体。
“二公子果真吉人天相。”站在床边的男人居高临下的盯着从惊慌到镇静的焦濂玉,皮笑肉不笑的继续开口:“就冲着二公子这临危不惧的心性,难怪敢收买李立私拆焦知府的信笺。”
焦濂玉面色再次一变,他之所以替焦知府挡了这一刀,也似乎为了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可当锋利的匕首没入到胸口,当意识到自己可能要死的时候,焦濂玉就已经后悔了,即便父亲因为意外死了,以夫人一贯的行事作风,她不会苛责自己这个庶子,至多让自己分家另过。
这几年焦知府给了黄姨娘不少好东西,又担心焦濂玉在外应酬银子不够,私底下还瞒着焦夫人给了焦濂玉两个铺子,一处五十亩的田庄,银票陆陆续续也给了上千两。
所以昏迷前焦濂玉真的后悔挡了这一刀,他没想到自己还能醒,只是床边这个来者不善的男人让焦濂玉感觉到了不安。
压下心底的的不安,焦濂玉快速的思索一番,同样确定自己不会出事,神色再次平静下来,“你到底是谁?深夜来访又有何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