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进焦府的信不可能平白无故的丢失,尤其这信笺还是送给焦知府的,府中下人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私底下毁了湛非鱼派人送来的信笺。
所以焦夫人再次派人去查,一刻钟不到的时间这信就找到了。
“老爷,都是小的疏忽,这信风吹到了书桌下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负责打扫前院书房的小厮磕头请罪。
焦夫人没有开口,只是端着茶杯佯装喝茶,书房的两个丫鬟、两个小厮,包括四个护院那都是老爷的人,焦夫人也没想过在书房里安插自己的人。
可如今这信在书房出了岔子,这说明书房这八个下人必定有人被收买了,焦夫人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黄姨娘和焦濂玉,这手伸的够长的。
焦知府面色也格外难看,书房重点别说焦夫人,就算是他最看重的次子也不能随意进出。
“自古以来还是东风最解人意。”焦濂平毫不客气的嗤笑出声,这风一吹,关键的信笺就飘落到书桌下面去了,自己这一顿鞭子就白挨了。
按理说送给焦知府的信笺,如今焦知府不在府中,一般都必须禀告焦夫人,由她定夺处理。
焦知府如今在衙门忙碌,焦夫人必定让人把信送去府衙,如此一来,焦知府一旦看到湛非鱼的信了,一品楼的事湛非鱼都不追究,焦知府至多斥责焦濂平,即使责罚也不会太狠。
焦知府不发一言的打开信,先是被这字迹给惊了一下,虽然是科举惯用的馆阁体,但笔画横折之间已见风骨。
再想到丘大人曾言丘宗羲老先生是湛非鱼的半师,而丘老先生最擅长书法,湛非鱼这字必定得到丘老先生的指点教导。
湛非鱼信写的简单明了,一品楼之事只是赶巧罢了,焦大公子并无任何冒犯之意。
“终究是我这逆子行事不周,交友不慎!”焦知府放下信,习惯性的斥责焦濂平。
一群纨绔子弟吃喝玩乐、胡作非为,否则又怎么会做出明知雅间有客人,却依旧强取豪夺的事来?
这是这一次他遇到湛非鱼,踢到铁板了,若是平头百姓,或者家世差一点的,焦知府可以想象对方只能忍气吞声,说到底还是他们仗势欺人惯了。
焦濂平倒是有些不忿,可终究没开口反驳。
出言不逊的陈安虽然被何生一脚踢出去了,可他一介商贾敢这么横行霸道,仗的还是焦濂平的势,谁让他是陈氏的堂哥。
陈安站在一旁心急如焚,视线急切的看向焦夫人和焦濂平,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只要严加审问书房这八个下人,必定就能知道他们有人是被黄姨娘和焦濂玉收买了,如此一来,父亲肯定会对焦濂平失望,这可是相公的机会。
可不管陈氏怎么心焦,焦夫人只是慢悠悠的喝茶,焦濂平面色苍白的靠着椅子,眼神恍惚,却不知哦神游到什么地方去了。
眼瞅着焦知府和湛非鱼寒暄之后,这事就要翻篇过去了,陈氏垂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终究忍不住的开口:“父亲,相公平白无故的遭了罪,差一点脸都毁容了。”
说到这里陈氏声音哽咽了,低着头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一抬头对上焦知府过于锐利的目光,陈氏心理咯噔了一下,却依旧硬着头皮把话说完了。
“说到底是下人疏忽才导致相公受伤,父亲,儿媳只想给相公讨个公道,这信是意外呗风吹落到地上,还是有心为之,总要查个水落石出。”陈氏越说越理越直,声音都响亮了几分。
“今日只是湛姑娘的一封信,相公遭罪也就罢了,可他日若是重要的信笺,涉及到朝廷公务,岂容这些下人这般疏忽,父亲还是要好好审问一下比较好,说不定这其中有人是被安插到府中的奸细。”
湛非鱼看着站在对年眼中闪着算计光芒的陈氏,焦大公子的夫人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