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焦知府开口,焦夫人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焦濂平,嗤笑出声,“平儿就算是杀人放火、草菅人命了,那也有国法,老爷这不是动用家法而是要把人打死了灭口吧!”
“夫人慎言!”焦知府不得不出声,从焦夫人不让濂玉离开,焦知府就知道她不但怨怪自己,同样也迁怒到濂玉身上了,而这样的场面在焦家也不是第一次出现。
“我儿子都要被打死了,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嗓音猛地尖利了几分,焦夫人抓起桌上的茶杯猛地向着焦濂玉砸了过去,歇斯底里的质问,“焦濂玉,你敢说平儿此番遭罪没有你的挑唆吗?”
焦濂玉低着头请罪,杯子砸过来的时候并没有躲,这会茶水湿了袍子,白色的锦袍上沾染着茶叶,看着有些狼狈,“母亲息怒。”
“行了,此事和濂玉无关,是那个逆子胡作非为!”焦知府一想到焦濂平干的事,面色又沉了下来,若不是被气狠了,他也不会气的失去理智。
担心焦夫人真的会怪罪到焦濂玉身上,焦知府不得不把焦濂平和一群衙内去酒肆见湛非鱼,还带了一个淸倌儿的事给说了一遍。
“夫人,那可是顾学士的弟子,丘大人都以平辈之礼待之,濂平他竟然带个淸倌儿去见人家金尊玉贵的小姑娘,顾学士远在京城,可丘大人知道后岂会放过濂平?”焦知府满脸疲倦之色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本来府衙的事就多,蔡之元和他的十二个亲兵还关押在牢房里,整个黔中府如今是山雨欲来,偏偏焦濂平还在这节骨眼上闹事,也难怪焦知府动怒。
焦夫人身为焦家的当家夫人,常年和后宅这些官夫人打交道,她自然明白焦知府折话里的意思。
此事往小里说是焦濂平没规矩,往大里说是他对湛非鱼的折辱,把她等同于青楼妓子,这姑娘若是个烈性的,估计都能一头撞死。
而且不管是对家中姑娘的疼爱,还是为了维护家族的声誉,人姑娘的长辈必定会追究到底,否则传出去了,你家姑娘和青楼妓子来往,那整个家族没出阁的姑娘都只能绞了头发当姑子了,出嫁的也会被夫家嫌弃,即便不被休弃也差不离了。
焦知府看着总算冷静下来的焦夫人,叹息一声道:“我这也是气糊涂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丘大人可是封疆大吏,二品大员,要整治焦大人这个四品知府那真的就是一句话的事。
更何况焦知府此前还特意叮嘱了焦濂平让他这段时间一定要收敛,臻味轩的生意也得悠着点,结果他竟然干出这事来,焦知府杀人的心都有了。
“老爷消息倒是灵通的很,中午才发生的事就有人特意去衙门告知老爷。”焦夫人也知道焦濂平挨打了是咎由自取!
焦知府这一顿打的狠了,丘大人那边也有个交待,否则的话只要丘大人压着,焦濂平别说举官了,就算他考了个状元郎,估计也别指望能出仕。
焦濂玉依旧低着头,对于嫡母的指控并不辩解。
焦知府看着满脸冷意的夫人,他也清楚自从打算培养濂玉这个庶子为焦家的继承人,夫人就一直不满,平日里就是矛盾不断,闹的家宅不宁。
但这一次焦知府不得不开口维护次子,“夫人错怪濂玉了,若不是魏推官告假,我也不会这么快知道此事。”
魏大人告假回家也是去揍不着调的小儿子,毕竟中午时魏家小公子是和焦濂平他们一起去的酒肆。
平日里这群衙内吃喝胡闹找淸倌儿唱曲也就罢了,可牵扯到了湛非鱼那就不同了,魏大人是个火爆性子,估计魏家小公子这会也被揍的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焦夫人冷笑着,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嘲讽之意,老爷是个好官,处理衙门的公务也是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