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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衙门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
一般百姓看到县衙都会绕道走,这源于对官府、对这些手握生杀大权官老爷的畏惧,唯独榴县的县衙是个例外。
朱县令善待商贾,所以衙门后院的侧门,那些前来拜访的商贾只要递了帖子,基本都可以进出衙门。
短短几日的时间,不管是榴县本地的商贾还是外来的商贾都知道黄宝财被杀案子有猫腻。
“侯爷,您老的商队走南闯北跑得远,江南可有湛姓的大商贾?做的是哪一行营生?”说话的青年态度恭敬。
听到这话,大厅喝茶的一群人也都放下茶杯,停止了交谈,黄宝财死就死了,董桂芝是不是真凶都无所谓,他们担心的是自家的生意。
“是啊,侯爷,我派人去客栈打听了,听说连朱县令都不没摸清楚那小姑娘的底细,但衙门敢草草结案,朱县令图谋不小啊。”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他们这群人是榴县最大的商贾,衣食住行各有涉及,平日里也互帮互助,一致对外。
榴县也有不少外来商贾,但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其他人只能赚小头,大头还是在本地商贾手中攥着。
侯爷头发胡子都已经白了,但没人敢小觑这位老爷子,老爷子当年可是进士出身,一直做到了三品大员,之后因为身体不好才早早致仕。
等侯爷回到榴县老家后,他已经在外面挣下了一份偌大的家业。
如今侯家的产业都是侯爷的两个儿子在打理,但在场的人都知道真正有话语权的还是这位精神矍铄的老爷子。
“我们侯家以吃食起家,其他行当我不清楚,但至少做吃食这一块还真没听过湛姓的。”老爷子慢悠悠的开口,这话一出在场两个经营酒肆的老爷顿时松了一口气。
半眯着眼看着神色紧绷的其他人,老爷子叹息一声道:“诸位想来也都去过江南道,那地方真的是商贾云集、一个个都富甲天下,对我们来说或许是劲敌,但放到江南道也许就是普通商贾,只凭着一个姓想要找人不易于大海捞针。”
“老爷子所言甚是。”众人信服的点点头。
“若真是商贾也就罢了,在商言商,榴县是我们的地盘容不得外人撒野。”老爷子话锋一转,满是皱纹的老脸凝重起来,“就怕是江南道的大家族,若是族中有人在朝为官就更麻烦了。”
大庆朝的读书人清高,一贯看不起商贾,但真的论起来这些大家族的产业远远强过大庆朝的商贾。
哪个家族不都是良田千亩?庄子、铺子、宅子都不缺,几代人的累积下来的底蕴绝对不容小觑。
库房里估计都是成箱成箱的珠宝,价值千金的古玩字画,各种珍贵药材、布料……
大家族的规矩一般都是如此,读书不行的族人就负责打理族中庶务,给家族赚银子,而在朝为官的则提供各种庇护,说得好听是相辅相成,说的难听那就是“官商勾结”。
在场的人都打听过湛非鱼的底细,也知晓她整日手不释卷,一个小姑娘出门在外可读书却这般刻苦,这绝不是商贾之家的做派,更像是书香门第或者官宦之家。
沉默在大厅里蔓延看来,众人面露愁苦之色,这若是他们得罪不起的贵人,这一旦来榴县,和湛家做相同生意的人不想关门大吉,那只能换个营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