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肖子白快速的把茶水递了过来,浓郁的参茶味让姚大人眉头一皱,却还是一口气喝下了半杯。
除了这厚厚一沓的口供外,姚大人还需要写折子,之后让人快马加鞭的送去京城,估计今晚上是没时间睡觉了。
“褚佥事,你提审湛非鱼指控她谋害钱世鹏,可有人证物证?”姚大人再次开口,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看着下面的褚佥事,这些年在都指挥使司作威作福惯了,早就失去了警备和谨慎,敢对顾轻舟唯一的小弟子下杀手,顾轻舟不能对宫里的二皇子如何,但褚家估计是完了。
褚佥事既然敢动手,那自然是不怕的,冷哼一声后倨傲的开口:“姚大人,谢指挥使命令下官来肃州府调查张知府意外死亡一案,下官认为湛非鱼有杀人嫌疑,本想把人拿下,可她竟然敢拘捕!这分明就是做贼心虚了!”
这便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冲着褚佥事这要下杀手的凶狠行事,落到他手里,那绝对是屈打成招。
姚大人估计是知道褚佥事已经完了,也懒得和他浪费口舌,看向湛非鱼问道:“湛姑娘,你有何要辩解的?”
对比官袍破损又受伤的褚佥事,湛非鱼身上见不到半点狼狈,对着主位的姚大人拱手行礼后这才道:“回大人的话,学生记得前年的时候,金科状元郎给圣上上了折子,提出了刑疑付轻,赏疑从众,忠厚之至。”
此句出自《尚书》,这是朝中文人在指控禁龙卫行事过于狠辣,和圣上推崇的仁政背道而驰。
姚大人虽说一直在陇右道任职,可他既然是圣上的心腹,对朝中消息自然也是灵通,虽说湛非鱼提到的这事的确是两年前了,但姚大人也知晓,这是朝中百官和禁龙卫的一次较量,也是一次试探,想知道圣上对禁龙卫的底线在哪里。
公堂上除了褚佥事还有胡捕头这些人外,余下的都是科举出仕的官员,湛非鱼此言一出,郑大人等人都是一怔,湛非鱼一个小姑娘竟然知晓状元郎给圣上的折子?
不过转念一想就清楚了,湛非鱼师从顾学士,她虽说是个小姑娘,可她的消息比他们这些官员绝对灵通多了,难怪都说朝中有人好办事。
褚佥事敢这么疯狂,光天化日的对湛非鱼下杀手,不也是因为褚家背后投靠的是二皇子。
“所以呢?”姚大人摸着胡须笑了起来,小姑娘有勇有谋啊,这一番话就把褚佥事给彻底钉死了。
湛非鱼再次开口:“罪疑惟轻,功疑惟重。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这是说在证据不足时,宁可从轻处罚,以彰显仁德,褚佥事没有人证没有物证,红口白牙的就给我定罪,想要屈打成招,这分明是想实施暴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