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世鹏是庶子,钱家又是钱夫人管事,钱家的产业钱世鹏是别指望能沾染,等钱老爷一死,钱夫人势必要分家。
庶子而已,按照大庆律法,至多也就分得一成的家产,而这一成家产到底有多少,还是钱夫人说了算。
即便如此,这一成家产也不是钱世鹏一人所得,钱老爷有几个庶子那就几个人来均分,至多他们姨娘手里存下来的银子可以归各人所有。
但钱世鹏若娶了丘静媛就不同了,不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说丘静媛的身份,三房败落了,可丘静媛依旧姓丘,布政使丘大人也是她堂伯,钱世鹏凭着这层关系,想要争夺钱家的产业也不是不可能。
“湛姑娘,钱世鹏之所以暂住在庞府,估计是拿银子开路,想和庞大人搭上关系,日后给予他方便。”钱夫人来的路上就把这事仔细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钱世鹏这是做了两手准备:想法设法娶了丘静媛,也算是丘家的女婿,也算是和朝廷官员搭上关系。
其次:丘家远在黔中道,鞭长莫及,所以钱世鹏又搭上了庞同知,不外乎是用银子又或者拿丘家女婿的身份当资本,若是有庞同知的帮忙,钱世鹏的胜算又大了几分。
钱夫人一想到这些年钱世鹏都在扮猪吃老虎,此刻不由恨的牙痒痒,自己果真是老了,竟然被一个庶子给骗过去了!若不是钱世鹏招惹的是湛非鱼,说不定还真被他图谋成功了。
湛非鱼看着压抑着怒火的钱夫人,心里明白她认定了钱世鹏只是为了钱家的产业,可湛非鱼更倾向于钱世鹏去黔中道是因为蛮夷安插在各处的探子奸细。
“不知夫人可否详细说一下马场的生意。”湛非鱼并不打算告知钱夫人更多的内情。
难道湛非鱼是看上了这马场?钱夫人有些不解,可湛非鱼既然问了,钱夫人也只能一五一十的说了起来。
士农工商!说到底钱家也只是卑贱的商贾,如今丘家三房这个靠山也垮台了,钱夫人即使舍不得马场,但湛非鱼若是索要,她也只能双手奉上。
从马场说到了商队,连同商队那些头领,包括马场负责养马的那些马夫,钱夫人都巨细靡遗的说了,钱夫人对钱家的生意了如指掌,也难怪她能掌控钱家生意多年。
……
半个时辰后,钱夫人告辞了,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钱夫人还是没有摸透湛非鱼的想法。
“夫人。”等候多时的董燕连忙迎了过去,看着满脸倦色的钱夫人不由担心的开口:“是不是不顺利?”
任由董燕搀扶着自己,钱夫人一手揉了揉眉心,“倒也不是,湛姑娘并没有迁怒于我,罢了,先回客栈再说。”
何生把桌子收拾了一下,又让厨房两刻钟之后把晚饭送上来,回到屋子里这才发现湛非鱼正在书桌前奋笔疾书。
“阿生,你帮我看一下,是不是有什么漏下了。”湛非鱼把刚写好的两页纸递给了何生,自己又低头写了起来。
钱夫人刚刚说了不少马场还有商队的事,禁龙卫虽然也有过调查,但有些地方并不如钱夫人说的这般详细。
何生快速的浏览起来,再结合禁龙卫的的调查,一下子就参透了这其中的玄机,“钱世鹏如果和蛮夷有联系的话,那么这个人很可能隐藏在马场或者商队之中。”
湛非鱼点点头,把该记录的都记录下来了,这才停了笔,“钱家马场的马之所以好,因为种马就是从蛮夷那边弄来的,若是有蛮夷奸细混进来,并不会引人注意。”
“其二,钱家商队在各地跑商,蛮夷的奸细混在其中,不管去了哪里,他的行踪都不会引人注意,这样方便他和安插在各地的探子接头联络。”
大庆朝有无孔不入的禁龙卫在,蛮夷的探子想要藏身并不容易,稍有不慎就会被察觉。
丘瑾瑜身为丘家三房的嫡长孙,能在丘韶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把襁褓里的长孙换成了蛮夷人,足以说明这些探子隐藏的有多深,按照丘瑾瑜的年纪来算,至少有十多年之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