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怎么跑他这边儿坐着来了。
这会儿他才发现了一个更严肃的问题,他要是敢这种时候看手机,简直明晃晃的告诉别人床下藏了人。
他屏息凝神的等了半天,上头传来了一阵鼾声。
林远拿大衣捂着,藏在底下偷偷看时间。
好容易熬到59,林远心底数着秒,把没用的东西都推倒了一边,在床底下砰砰两下扎破了水袋。
床上的刘铁茂仍旧鼾声震天,根本没有被吵醒的意思。
床下登时湿漉漉一片。
他按照剧本也准备的够充分的了,然而真的等到零点的时候,林远整个人都僵在了床下,他的四肢都彻底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一只苍白的手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横亘在林远眼前。那只手的中指上,正戴着他今天费尽力气都套不上,最后只能勉强套进小指里的戒指。
柔弱无骨,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那分明是一只女人的手。
横过他的脖子,缓缓地朝着床外伸出去。伴着它涌出的还有恍若深入骨髓的森寒。
林远甚至看见在月光下,铁床的床脚挂了一层薄霜。
林远更惨,他刚才扎破的水袋,这会儿都结冰了,把他直接给冻到了地上。
别说他现在不能动,就是能动他也不敢动。就这个手伸出来的姿势,他现在更像是在那个鬼东西的怀里!
这女人的手,有那么长吗!
如果林远能看到的话,就会发现,那只手其实是从他身体中伸出来的。不光是手,肩膀和红色的肩带也正慢慢分离。
床上睡着的人也被这股寒意冻醒了,骂骂咧咧的下地要找厕所。
林远是感觉周围地面确实在变湿,黏腻的感觉还泛着越发浓郁的腥气。仿佛他正躺在血泊里。
林远一阵恶心恐惧,却一点儿响声都不敢发出来。
那个女人的背影,仿佛凭空出现在他身前一般,遮住了他视线中的月光,只留给他一个黑漆漆的背影。
这种时候,什么都看不到是好事。
刘铁茂头重脚轻的下床,晕乎乎的要去关窗户,拖鞋却不防滑。地上是林远刚刚戳破水袋漫出来又结冰了的水。
他才站起来便要滑到,手忙脚乱的把住了对面的床柱子,双层床铺吱扭的晃荡了两下,砰的撞到墙上。
“草他妈睡个觉都让人——”伴随着他回头看过去的动作,叫骂声戛然而止。
从床下的黑暗中,伸出来一只惨白的手,正一点点的朝床上扒过去。手臂露出的部位越来越长,那枚戒指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忘。
眼前这一幕,让刘铁茂喝的烂酒瞬间醒了。
屋子里瞬间有多了股腥臊味,在这一瞬间,嗅着混合气味的林远,想要呕吐的欲望战胜了恐惧。
早特么知道是这样的,根本不用他做什么,他就不过来了!